“那师父你呢?”花湮声音突然沙哑,“这万万世中,可有何事是你的执念,是你放不下的?”
容华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活得太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执着。为师只为三界苍生而祈祷。”
良久,师徒二人无言。
“师父的用意,湮儿明白了。”花湮垂下眼睛,“谢谢师父。”
容华还想说什么,顿了很久却只是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广袖拂地,走了出去。
目送着容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漆黑夜色中,花湮歪倒在床上,看着跳动的烛火失了神。
师父说这么一番话,用意她自然明白,是在开导她不必太为清越大哥的事情自责。她亦清楚的很,这一切,纵然是因她对风清越没有感情,也是因为风清越对她的执念太深。
也许一切真如师父所言,这一切早就种下了根。
可是,师父怎么会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清越大哥的事情?
越想越乱,一声叹息,花湮将脸重重埋在枕头里。
门外,月凉如水。
凡间的月亮,带了几分的缠绵来,容华倚在朱红玉柱旁,似有几分的迷离。
他有些矛盾。他做的这一切一切,都太不像他的做派了。他不知,作为一个师父,自己这样去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到底对不对。
虽说口口声声告诉她,这一切不怪她,容华心里跟明镜似的,所有的事情皆因湮儿而起。虽说开导,却总像有份私心在里面,可是这一缕私心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徒儿的时候,她就端坐在这墨染楼熙攘的看客之上,弹琴唱曲,眉目如新,那个时候,她没有被捆上惊雷台受天雷,没有被扔到九渊之巅喂神兽,没有被蚩兽咬的险些丧命在凤麟洲,就是一个平平静静的凡间小女子。
容华哑然失笑,目光在洒在织锦流云白衣上的月光上驻留,良久缓缓仰头看向天际,风罗山的月,可有这么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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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空谷,凌尹呢?”真儿气喘嘘嘘地闯进空谷的寝殿。
“呀!青鸟仙子,你怎可就这么就闯进来了,在下还没穿好衣裳,您快快回避一下”
“少罗嗦!”真儿不耐烦地手一挥,五大三粗地打断他,“你一个男人叫什么叫!我还没说什么呢,真是的”
“青鸟仙子,您这样就不对了,您”
“停停停!”真儿几乎要翻白眼了,“我问你,凌尹呢?”真是的,一天没见他人影了,都半夜了也不回来,去哪撒欢去了,哼。
“师兄,师兄今日去了趟天庭,不过日落时分就回来了啊。”空谷把衣服往胸前裹了裹。
“这样啊得得得,别裹了,整的像我非礼你似的。”真儿扭头就走,“那我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