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经去狱中看过爱伊克的惨状,不过是和可敦一起去的,所以有些话,不便多问,有些事,不便多做。
“你一个人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社尔一边穿朝服一边道:“等我回来再一同去罢。”
“我又不是没有武艺防身,等你回来要到几时!光清点整理那些朝贺的礼品就忙得你够呛,还要学这学那的,还不如我自己去,怪就怪你平时不学无术,这就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这说法倒新鲜,我倒从未听过。”社尔笑道:“好吧,你一人去,小心着点。”
我吐了吐舌道:“你哪里会全都知晓汉人的东西。”好险,又说漏了嘴,这句好像是出自陆游的一首诗,亏得他是突厥人才能瞒住。
“好,那我上朝去了,你千万要小心。必要的时候允许你用那根簪。”
“嗯。”
伸手抚上梳妆盒里的鎏金簪子,当初我要扔,社尔没有允许,这样稀奇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误伤了人倒是我的罪过。这次去长安,如果社尔能见到李世民,还给他,就罢了,顺便也提醒他一声,我秦书雨,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死,他当初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要一件一件,亲自讨还!
“黛拉西,我们走。”抽出簪子,对着铜镜仔细插好,卧床太久,气色实在不怎么好,不过比起爱伊克,鲜亮岂止万倍。
我就是要让她看看,她的下场是如何不堪!
都斤有两个大牢,一个靠近外城,关的都是些不重要的臣子和平民,还有一个,就在行宫内。
任何皇城都会有一个地宫,都斤也不例外,都斤山地势复杂,地下行宫做得也错综复杂,没有人领着走,根本就模不着东西南北,里面关押了数十个犯人,除了可汗,没人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谁,关押进去前都用黑布罩罩住全身。
关押爱伊克是社尔全程负责的,可汗没有过问,所以要怎样处置她,实际是由我们决定的。
“好了,到了,你就先在这里等着。”走到后花园入口处,有个老嬷嬷早在那里候着。
“是。”黛拉西低眉顺眼地喏道:“塔格万事小心。”
这个老嬷嬷是个哑巴,社尔说她目不识丁,见证了五代可汗交替,宫中无人比她资格更老,跟她说话,她只是抬头看一眼你,摇摇头或点点头。
她领着我穿过绿园小径,绕过一片假山,往下走到一处池塘,再绕进假山的底部走了进去。走到深处,明显觉得有一丝寒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幽幽的风从后头吹进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嬷嬷,我看不见路了……”话音未落,两旁忽然燃起了一排火苗,着实吓了我一跳。上次与可敦来时,都是有人举着火炬在前引路的,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
嬷嬷在前止住了脚步,回头对我微微一笑,指着前面,欠了欠身子走开了。她让我自己进去?我不认识路啊!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这条路的尽头。
“塔格,请跟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