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喜欢乘坐的交通工具是火车,每次坐在火车上听火车车轮驶过铁轨接缝处发出有咔嚓咔嚓节奏的声音时,都会聚精会神听上好一阵子。
绿色外皮的火车,在小时候俗称绿皮火车。那个年代,没有动车、没有特快、没用空调特快、没有临客,火车只分成两种,绿皮客车和货车。
那个年代,火车票是没有几节车厢几号座这样的标记。每当火车靠站的时候,人群便会骚动,大家疯了一样往车上挤,谁有本事谁就先挤上去,谁先挤上去位子就算是谁的。大家全神贯注,卯足了力气,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挤火车上,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口袋的MONEY被偷,小偷,根本还就是个稀罕的群体。
这个时候,老爸无穷的生活智慧便闪耀出光辉了。他根本不和人挤火车,而是从容地抱着我,走到绿皮火车车厢的中间位置,从打开的窗户把我塞进车厢。我的任务很简单,找一排三个人的座位,像个癞皮狗一样,往那里一趟,告诉别人,这个位子有人了。
喜欢坐火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会打牌。
每次去徐州或者连云港我都会跟着,除了享受火车有节奏的运转外,还可以打“跑得快”。其实“跑得快”在我们家乡不叫“跑得快”,叫“赌鸡窝”。
小时候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神童”的特质,七岁便会打麻将、赌鸡窝、下象棋和围棋。像麻将、象棋和围棋,很难在众多人面前表现,而赌鸡窝就不一样了,在火车上玩赌鸡窝,围观的人可不是一般地多。
当小小的手抓着一把的牌,和大人赌鸡窝玩成一团,并时不时能赢大人一个鸡窝(也就是一张牌也没有出)的时候,周围围观看牌的人都会发出惊呼,这孩子好聪明啊。老妈听后,得意洋洋地跟旅客讲自己的儿子是多么多么聪明,什么都会,我的小虚荣心,在那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真的是极大的。
关于火车的另一个记忆,是把火车当成一个工具,做一件可以和朋友一起玩的一样玩具。
平时,我们去火车道边玩儿的时候,都必须有家长陪着,因为火车道口发生过太多的事故。在家长跟随下,我们能玩的游戏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呆呆地离火车道口远远的,一节一节数着货车的车皮,想想有没有破以前所见到最多车皮的记录。当然,我们关于火车的这个快乐记忆,是和家长无关的。
我们会瞒着家长,来到铁路边,拿出铁钉,把铁钉固定在铁轨上,等着火车来轧,等一列长达七八十节车皮的货车过去后,再上前,你会在铁轨上收获一根被轧得扁扁的铁钉,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和朋友们一起玩一根根被压扁的铁钉。现在想来,就这么一根被压扁的铁钉,能玩出来什么花样呢?可是在当时,就是能连续把玩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