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晓父君要为曦吟选夫的消息时,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红袖招里曦吟的冷颜相对更叫他更加确定,直到看到曦吟亲吻风澜澈、龙御霄一针见血的说出,他才告诉自己终要面对,事情已容不得他再逃避。
他喜欢曦吟,不知何时种下的情,却一往而深的喜欢。他知道曦吟不喜欢他,他那么清楚而绝望的知道,曦吟就算喜欢上乞丐强盗,也不会喜欢花祁阳的儿子。
不是不想去争,只是一开始就那么清楚的知道曦吟的选择,他的争除了能为她带来困扰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他想,他跟父君终是不一样的。父君为蕙意为凤君怡与柳清然争了一生,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不要那样做,他不想成为第二个父君。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爱她。
如果他的爱对她来说是一种困扰,那么他就不要再爱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放手不争从不是不爱,而是他从没有停止过爱她。
他不要她对他存在任何歉疚。他放开了对她的守护与束缚,将痛苦与涩意压在他一人的胸口,他要她知道,他的爱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人,与她无关。
那时他的心分明那么痛那么痛,可是当看到她明显为此松了一口气时,他心底竟升起一种诡异的畅快。说不出是苦是涩,是痛苦还是欣慰。
他不懂得父君的一念执着,若是他所爱的人他疼惜还来不及,怎能忍心伤害呢?
曦吟与花瑾阳都说他与父君很像。可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像。他这一生永远做不到如父君那般冷硬无情,永远做不到利用自己所爱所惜的人,更加不可能如父君那样伤害着自己所爱的人。
他永不可能做到如父君那般,他知道,他自己决不会允许。
有时他想,对于父君,即使不曾有过爱与恨,他终究是无法释怀的。
他一直都清楚曦吟的恨意。那不仅是对弄真对柳誉的恨意,更是对他父君无限的恨。当明白曦吟所布的局时,他同样察觉到父君设下的陷阱,可一面是他所爱的女子,一方是他骨血相连的亲人,这让他怎样抉择?他从很早之前就明白,他早已被父君逼着走入这一局棋,他注定无法逃月兑。可是那次,他却选择了旁观,做这一场恩怨真正的旁观者。
很快,曦吟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去了所有的绊脚石。而父君依旧稳坐钓鱼台,以不变应万变。
这不是父君的作风。父君不可能察觉不到曦吟的行动,若是以往,父君绝对会在第一时刻掐住曦吟的喉咙,阻断曦吟的计划。
除非他没有察觉。可是他不相信父君会察觉不到。
终于,在拜访护国将军府时看到那个灰袍蒙面的男子,他才终于明白父君等的是什么。
柳清然。
——有时候他会想,也许这个人真的是父君一生的梦魇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