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歌 第十六章 北风堂主

作者 : 桥羽

待众人散去,韩嫣一把推开东方朔,道:“东方兄,他们已走远,无须再做戏。”

“离兄的演技也是破为高超啊这娇声泪落的,我都要信以为真了。”东方朔起身整理好衣衫,将面容恢复过来,“你先将衣服换过来吧,还是看你男儿装舒服。”说罢,转身向外屋走去。

韩嫣微微怔了片刻,起身将面貌换了回来,待整理好,唤东方朔进来,“东方兄,你可是早知了我的身份?”

“哈哈,离兄,你这男儿貌可是能掩过常人,对自小研医精通易容的人却是一看便知。”东方朔朗朗道,“自七年前林庄一见,我便知你本女儿身。虽孩童自小因男女行装而辨,研习易容者却可看出其中微妙之变化,离兄不愿道出,朔自不会说破。”

“东方兄,平日不动声色,却事事明于心,长离惭愧。”韩嫣一丝窘意。

“也不尽然,天外有天,上次还是被那秋家女子给骗了过去,想其易容假脉之术定有高人相助,今又有北风堂替其出面,一定不简单。”东方朔想到不日前一败,久久叹于心。

“东方兄认为,助其高人为北风堂主?”韩嫣问道。

“很有可能。善易容如此高深者,少之又少,其北风堂主又从未得见其真人,很有可能常以假面而出。”东方朔悠然道,“看来我等需前去虎穴一探究竟了。”

韩嫣迎上东方朔的目光,点点头。

之后又七日。

东方朔和韩嫣每日一易容,处处在北风堂的据点生事,或纨绔少子醉闹春楼,或潦倒赌徒疯掀赌场,或穷家债民大哭商号,七日内,长安城祸事多生,引得上下朝民对北风堂的势力啧啧生疑。

北风堂夜夜派出大批暗客杀手,全城搜捕此二人的影踪,迟迟未果。

“东方兄,近几日真是痛快,想他北风堂主如何暗隐也要忍不出亲自出山了。”入夜,一间农庄屋内,韩嫣东方朔二人两身布衣装,正对月而谈。

“离兄,朔长年在外游荡,民间乐事自是比你宫廷多许多。”东方朔得意道。

“东方兄,莫要提些伤神事。”东方朔一句话让韩嫣瞬时惆怅起来。想来离宫已有半月,不知宫廷之事如今怎样,他,可还好。

东方朔不再多言,回头凝望韩嫣片刻,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自**伴男儿身,深入宫廷伴君侧,似有太多的奈何,太多的枷锁,欲抛之而不能,使得身心处处受羁绊。若有他日,可弃凡尘而游浮世,以其才智博学,定当畅然于天地,潇洒名江湖。不由之间,东方朔轻轻一叹。

“何等高人隐此轻叹?”未料,窗外传来一句问语。

韩嫣和东方朔起身,迎门而出,未有其人,只见远处树影一阵微晃。

“北风堂主既来之,何不现身一见?”东方朔对远处高声道。

“哈哈哈。”一阵摄魂的笑声而起,随之一道人影飘至眼前。好生厉害的功夫,声未到,人已停。

“想两位便是东方朔、长离两位公子了。”来人竟是那日客栈的黑袍男子,依旧黑纱遮面,目光凌然。

“久闻北风堂主高深莫测,常以假面示人,今既亲自出马,何不退去面纱?”东方朔道,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来日方长,吾之真面二位自知。”说罢,人影一身,环绕韩嫣东方朔周身一遭,将二人各穴封住,出手之快,让韩嫣未能作出反应,心底深深一叹,正欲用功冲穴。

黑袍男子轻轻一笑,“虽长离公子久习武艺,东方公子精通医理,我还是劝二位莫欲自解穴道,上穴逆封而下穴逆,如若硬冲,后果二位自明。”说罢,不再多言,将两人双眼蒙上,塞进了一辆马车。

韩嫣调息心神,随着马车的跌宕默默而算。

出农庄西行直走,不多时,闻一打铁声,再过片刻,车行左转,听有河水涓涓而流,良久,再右,似过一片山林,时有枝梢过车之痕,不多时,再右,似过街道门户,车行平坦,直走良久,再右,路由平而坎,时时有坑洼之痕,再右,一路直行,处处颠簸,似在田间小路。韩嫣心底一笑,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还是回到了初行的农庄处。初驶西行,现今应为东行方向。农庄东行,最近的大户府宅便是秋府,难道?

只感马车一个急停,缓入一座府宅内。车外时有流水之声,莫不是秋府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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