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堂原本是闽陵林家储存蔬菜瓜果的冰库,因而厚墙高筑密不透风,如今被肄泠山庄改造一番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牢。
木凌汐一路沿着黑漆如墨的暗道走进,凹凸出石壁的方砖上偶尔点着灯如黄豆的油灯忽明忽暗。木凌汐凑近一盏油灯执着照亮暗道前面的路,仅可容下一人通行的道路直通到尽头便拐了方向。
木凌汐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走,昏黄的油灯照亮身侧的墙壁,她瞥眼看见斑驳的石壁上黑紫的血点洒落凝结,一个分心便是脚下一软。
“啊~”木凌汐惊叫一声跳脚暗道的另一侧,在她的脚边是一撮人的头发,枯燥的毛发上血染淋淋发尖上还粘有带血的皮肉,好似被人生生扯下一般。
木凌汐不由拍拍心口继续往前走,半柱香的功夫走完了黑漆漆的暗道后转眼便是一间宽阔的内室。
这间内室便是闽陵林家当年的冰库,内室之中巨大的冰块被安放的井条有絮散发出阵阵冰寒之气,长案上储存的蔬果因为时日长久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木凌汐呼出白色的哈气环顾四周,难道这就是肄泠山庄的霹雳堂?改造了林家冰库后的囚牢,除了一天幽深的暗道别无其他?
木凌汐被冻得瑟瑟发抖,这间冰库一定还有机关密室的存在,不然谢司晨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间内室而修通暗道还派人看守。
现下,木凌汐总算是理解为何谢司晨只派如厮人手看守霹雳堂了: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木凌汐的发丝和眉睫上布落一层白霜,长时间的受冻导致她的手脚生出一阵冰寒刺痛经脉,仿佛血液都凝固一般。
青石方砖砌成的墙壁上厚厚的冰凌岑差出墙面,木凌汐面前一颗厚冰结冻的南瓜在长案上反射出白色莹润的光芒。
她抖落睫毛上的沉重抬头望去,丈余高的石墙上一口天窗透出深夜的几点星辰,已过子时。
“唔~”木凌汐抱住双臂申吟一声,原本淡粉的唇色渐变青紫,随着脚腕的麻痛愈来愈速度的袭遍全身,她眨了眨涣散迷离的双眼直直向着长案的冰块栽了下去。
“砰!”木凌汐身后的一面石墙轰然转动,一条阶梯出现在她面前伸向了地下的幽暗之中。
木凌汐支起臂膀看手中那颗冰球一样的南瓜不禁失笑:试问,有哪位武林豪侠能够想到堂堂武林盟主谢司晨的机关暗道会是一颗冻南瓜呢?
就着暗夜星辰的点点淡光,木凌汐活络了一番周身上下的血液然后潜入石阶之下的暗室。
不同于外间冰库的寒冷,这一间建立在地下的暗室就好似一间地窖,有些潮湿和腐朽的气息充斥其间。
木凌汐一路走的小心翼翼,偶尔一类蟑螂和老鼠蹦窜都会吓得她心惊胆战,一想到谢司晨把她的煦阳哥哥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木凌汐就涌出新的勇气。
走了约一柱香时间,面前出现一个方潭池水:浓黑的池水泛滥表面的层层蓝光粼粼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定睛望去水面上活跃的跳蚤蹦来蹦去,几副生出锈斑的铁链手拷被定在池水的墙壁上。
这是一个水牢。受刑之人被吊挂在水池之中,长久的浸泡身体使其受尽折磨。
木凌汐捂着口鼻满心恶寒,瞥眼水池角落里的几具白骨匆匆掠过。
“谢司晨…你这个王八蛋…畜生…你…你枉为武林中人…”断断续续的低骂声从墙角传来,木凌汐豁然抬眸走了过去,转角的一面铁栏门后灯火通明。
“咔嚓!”她推开铁栏走了进去,四周明亮的灯火映入木凌汐的眼睛竟然有些刺痛,她捂着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线才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一副铁链上血淋淋着上身的男子被吊挂在墙面上,他满身鞭笞的伤痕翻卷皮肉,新鲜的血液红艳刺目,男子搭拉着脑袋,面前的头发披散面前遮住了半张脸,他口齿含糊不清着骂道:“谢…老贼…你…不配…”。
木凌汐呆立当前,眼睛灼热。突然,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捧住男子低垂的脸,咽咽嗓子中堵塞的哽咽哭声喊:“煦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