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何心中的疑问,一一冰释,豁然开朗,现在留在他心中的担忧就是:如何揪出门派内的逆反势力。
他冥思苦想了良久,决定挥笔写下通告,召集全派上下开一次大会。他这时才检讨自己,是不是逍遥的日子过得太久,没有顾及门派安危?现在他的心头充斥着重重危机感。不知道白发长者所说是假是真,但最近教内发生的几宗血案确是不争的事实。
他觉得,不管如何,以前他对教内事务关心甚少,现在该是他“将功补过”的机会了。
现在的玄门正宗已然让他感到非常地陌生,好像处于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他想通过这次会议来模清教内的各股势力,赏善罚恶,树立本派优良门风,废弃派内的歪风邪俗,同时重振自己掌门的威风。
李萧何把大会地点定在了观星台,也就是他以前占星的地方,那里地势平坦开阔,远眺可阅尽天台诸峰,不过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是个集会的好去处。
通告兹决定于五月初九日午时在占星台召开门派大会,商讨振兴门派大计,全派上下弟子皆不得以任何理由推月兑,违者以门规处置。
掌门李萧何
大会的通告刚刚发布,全教上下议论纷纷。教内对开会这件事都感到很诧异,议论纷纷。沉寂多年钻研经学的李掌门突然大张旗鼓起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青书、戴月宗都死了,师兄登上掌门之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现在的形势太复杂,李萧何这段时间好像很警觉,而且……”
“而且什么?”
“李萧何他一直在无涯洞练武。”
“师父会武功?”
“他发现了悬崖洞中的秘密。”
这段秘密的对话发生在宋志远的静月阁内。
玄门大会那天,全派上下一百五十号人物全部到齐,大家席地而坐,占星台被坐得严严实实的,这地方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以前都只是李萧何孤寂一人站在这里仰望星空、纵观时局。
李萧何面对着大家,显示出从来没有过的威严。他那如刀削一般的脸庞,透露出了年轻的威武和俊朗,坐在底下的他的师兄们有的要比他大一个轮回,感觉像他的师叔、伯;而他的徒弟们与他的年纪相仿,有点像他的师兄、弟。
李萧何看了看大家都到齐,于是开始主持会议。
“今天召集大家聚集在这里,主要是要探讨振兴门派的大计,最近派内发生的几起命案,让玄门正宗人心惶惶,我作为本派掌门,却让血案接二连三地发生,确实有不胜任的地方,我们玄门正宗号称有一百五十人,有些弟子武艺精湛,是不错的人才,而我的几位师兄,他们的武功就更不用怀疑,只可惜我的大师兄刘青书和三师兄戴月宗已经相继逝世。”
说到这里,李萧何瞟了一眼宋志远,宋立马低下头去,他的眼神告诉李萧何他的心虚。
“我们玄门正宗毕竟是武学门派,要将我们玄门武学发扬光大,必须要盛倡习武,而且要让每个弟子都学到玄门武学的精华。”
这时候底下开始有人在小声议论,尤其是李萧何门下的徒弟反应很大,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练过武功,因为他们的师父不懂武,现在提倡武学的那个人正是他们的师父,这有点让他们犯疑。这时候只有宋志远最安静,他似乎在揣度李萧何的用意。
“也许大家要笑话我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这里大谈兴武之道,似乎是无稽之谈。面对你们,我确实有点班门弄斧,到现在为止,其实我也不明白恩师要离为什么要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做一次违抗师命的事情,就是今天重新推选玄门正宗的掌门!”
李萧何话音刚落,大家就像躁动的蚂蚁一样,高谈阔论,交头接耳,指手画脚。
“我觉得师父应该继续担任掌门,因为你的道行最高,祖师爷推你为掌门原因也在此。”宋志远向李萧何拱手作揖道。
“哼,掌门师叔是有这个资格确实没错,可是有人确是在猫不吃咸鱼——假斯文。”
说话的人是戴月宗的大徒弟方冲云。
“你说什么?”宋志远道。
“我说你宋志远早就觊觎掌门之位很久,还杀了我师父。”
“你胡说!”
“我还没说完呢,你不仅如此,而且还向外勾结……啊……”
方冲云永远都说不完他想要说完的话了,宋志远发出的飞镖正中他的脑门。
这时,只见人群中六个人拔刀而起,他们都是戴月宗的徒弟,个个深得戴月宗的真传。
为首的秦霸正义凛然地说道:“我们今天来,也不为推选谁做掌门,我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诛杀宋志远,为玄门正宗清除后患,也为方师兄报仇!”
说着六人摆出了“北斗七星剑阵”——这个剑阵,顾名思义,是要有七人布阵的,只可惜方冲云刚刚命丧在宋志远之手,让这个剑阵留下了致命的漏洞。
“你们北斗七星阵只剩六人,这是你们的死穴,现在就让你们领教一下我的玄月剑法的厉害。”
“哈哈哈,宋志远你偷学本派绝学,玄门正宗容不下你,人人得而诛之。”
这时宋志远已经长剑出鞘,一招“长虹贯日”,直接向剑阵刺过去。
李萧何觉得宋志远的剑是快,只是缺少了力道,可见他的内力尚浅,没有领会到玄月剑法中的内功心法。他心想:宋志远果然天资过人,潜藏于星象图中那么隐蔽的武功都被他参悟透,当初把教内事务交于他确实没错。只可惜他心术不正,最终做出了有违教义的事情。
“哎!”李萧何长叹一起。
再说宋志远和戴门六弟子的决斗,六人果然是败在了剑阵的残缺上,宋志远在剑阵的空档中游刃自如,他一招“披星戴月”,六人的胳膊被长剑横扫,衣服划破,六人衣服破口处被鲜血染红。六人手中的剑全都“当”地掉到地上。
这时宋志远正想使出“玄月高照”,将六人送上黄泉路,只见李萧何纵身跃起,利用内力将真气运到了手掌,使出了一招“隔空取物”,将掉落到地上的剑吸了过来。他将剑向宋志远的后背刺去,宋志远也很机警,一招“回龙望月”转身抵挡李萧何的攻击,他们的剑撞击出阵阵火花。
众人感到非常惊讶,议论声四起,他们惊叹于李萧何的武功比起宋志远来,只处于其上,而不会落于其下。
显然,宋志远还是招架不住李萧何的,他输在了内力的对抗上,只听见一声金属折断的脆响,宋志远手中的剑折成两段,折断的一截弹飞出去,正好划过他的发髻,他的头发顿时全都披散开来,十分狼狈。宋志远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神色十分慌张。
宋站在原地,面容呆滞,失去了攻击能力。他木讷地看看周围,玄门之人好好个个都对他投来了仇恨的目光。
他又看看李萧何,觉得师父气定神闲,他已不是昔日那个只研经学、与世无争的人了,他身怀上乘武功,而深藏不露。他啥时觉得无地自容,进退维谷。
“哈哈哈哈!说我宋志远偷学武功可耻,其实可耻之人何止我一个人,连堂堂掌门也是如此!哈哈哈哈!”
宋志远的笑声在空谷传响,他狰狞的面目像嚎月的狼一样。
而此时,秦霸趁宋志远不防备,拿起地上剑,一招“斗转星移”,鱼贯而出,刺中了宋志远的后背,然后一蹬腿踢在了宋志远的腰部,宋志远掉入了占星台下的万丈深渊之中。
空谷中回响着宋志远绝命的惨叫。
谁都没有想到玄门大会成了清理门户的生死决战,谁也没想到昔日的论道先生李萧何竟是个技压群雄的高手。
掌门仍然由李萧何来担当,这个谁都没有异议。
只是此时秦霸站了出来,说道:“只知道掌门师叔平日只是修道,现在武功这般了得,真是让我们这些后生们开了眼界,不知道是经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
“说实话,我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祖师爷要离传给我一本《古华经》,起先我只知道是本占星图文集,没想它竟是本武功秘籍,这是师父在临别前的一封信里面告诉我的,现在我正在将此经书编写成通俗读本,供日后大家习武之用。”
“掌门师叔英明,哪像宋志远这个吃里扒外的人,竟然勾结犬戎!”
“犬戎?”
“是的,这是梁国西北边境的小国,但是犬戎狗天生好战,经常到我们梁国的国土上来撒野,宋志远跟那帮畜生一个鼻孔里出气,这简直就是卖国!”
犬戎?李萧何猛然记起师父要离在临别前的信中提到过“犬戎”二字,他说他以前下山就是为了“犬戎”。
“是不是师父单骑闯入了犬戎的境地?他跟犬戎有什么过节?”李萧何不敢多猜想。
“宋志远跟那些犬戎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李萧何问。
秦霸听到这一问,简直义愤填膺,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掌门师叔,我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想来就有气!他趁着自己掌管着门派,简直呼风唤雨,不把他的师伯们放在眼里,刘师伯和我师父平常向他提些建议,他都当耳旁风,一意孤行!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教中势单力薄,就勾结了犬戎人,有一次那帮蛮夷狗还差点上山呢!”
“哎,真是据权威而忘自身!亏我平日看他是个忠厚的人!”李萧何叹了口气。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偷学本门武功的?”李萧何继续问。
“其实我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亲眼见到过,不过我师父说,刘师伯就是偷看到宋志远在无涯洞里练武而被杀害的。”
李萧何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还有,宋志远做的无耻事情不止这些,他还拜了一个七老八十岁的犬戎将军为师父。”
李萧何打住了秦霸的话,没有再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