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进去约一盏茶的功夫,观门大开,说道长有请……
长卿跨步进入大门,随小童步入观内。
观内行廊曲曲折折,左右通达,里内院落也是层层叠叠,无以复加,在山外虽看见的只是一个山门,伸展有限,一进入院内却是豁然开朗,包罗万象,完全不是在观外能够想象的。对照着群山的绿树成荫,观内的红墙翠瓦,真可谓丹红鹤顶,冠带众山……
两人行行转转,来到后厢一个院内,只见一个道长白发垂髯,正身打坐一蒲团之上,双目微闭,手执拂尘,指掐兰花,在微风中,白发与衣襟翩翩起舞,自己却浑无知觉,也不知是坐了几个时辰,抑或是会周公去了。
然小童与长卿刚行将近,老道却异常惊觉,耳垂突突乱跳,虽然眼睛没睁开,也无话语,但这些许异样,怎能逃过长卿的眼睛,知道其身未动,却早已进入高度戒备中,只是一般人无以查觉。
长卿行至数丈余,也感到一股对方内力存在的压迫感,实为不适,也惊叹世外还有这样么高内力的人,自己也是悸存于心,不敢擅动。
小童加快几步,走上前去,手指着长卿对老道禀道:“师傅,这就观外来求见的年轻施主,我把他领过来了。”
老道还是两目微闭,也不抬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半日,方才“嗯!”了一声,吩咐小童先自下去。
又过了半日,老道方才摆动拂尘,睁开双眼,上下打量长卿,一脸的问号:“贵施主可是要找贫道?你我相识吗?我怎么没这个印象?”
长卿在这儿站了大半天,臭老道爱理不理的,气就有点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轻易发作,只好耐着性子与其周旋,双手抱拳道:“敢问可是一清道长?”
“正是!”
“那道长可曾认识在下?”
那一清被问得云里雾里,不禁又上下左右打量一下长卿。
“却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些许面善。敢烦施主不要打妄语,贫道洗耳恭听!”
“想道长是健忘,待我讲一段故事,道长便会识得我是何人了!”长卿娓娓道来。
“在十年前,有一名士,深藏一把祖传宝剑,不曾示人,却闻名于江湖,觊觎者数不胜数,其中有一道士,本该坐清净无为之坛,施广大深远之善,但却眼充利欲,心存歹念,欲夺此剑归为己有而后快。于是便设下圈套,以比剑会友为名,骗取名士上山,而后用阴谋手段,夺下宝剑,占为己有……”
“害得此名士前有丢失祖传宝剑之痛,后有受辱蒙羞之苦,回到家中,羞愤难当,嗟叹哀怨,郁郁而终……!”
“此宝剑可有名号?”一清有点坐不住了。
“工布!名闻天下!”
“你可是南宫展的什么人?”一清站起身子,向前走了两步。
“便是家父!”长卿已无所顾忌。
“哦!”一清虽看似未动声色,但脑门上已渗出了些许汗珠。“那你此行一来,意欲何为?”
“一、取回祖传宝剑;”
“二、报杀父之仇!”
长卿振振有辞,气势逼人!
“哈!——哈!——哈!——”一清对天长啸,“原来如此!”
长卿见他如此,被他给笑蒙了,自己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年轻人,你还是回去吧!不错,你家祖传工布剑确实在贫道这儿,但那是我从你父南宫展处赢回来的,不是巧取,亦不是豪夺,更不是什么阴谋骗取!那是十年前的事儿,江山都有易主的时候,何况一把剑呢!我们当年是君子约定,我赢了,剑自然就属于我了!因此不存在取回之说!”
“另有,报杀父之仇,更是无稽之谈。记得当年比武,又不曾伤得你父,事后我亲送你父下山,以兄弟之礼待之,何曾有加害之心,今日,你报仇之念更不知何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