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黑衣人片刻闪身遁去,知道再去追赶也无济于事,索性返身回至殿中,模索着找出先前扔于地上的火镰,打着火镰四下观望,看看有没有灯烛之类。踅模了半日,终于在佛祖身前的龙龛下找到半截蜡烛,破旧的烛台,已是满布灰尘的横躺在地上。长卿上前捡起烛台,掸掸上面的灰尘,将半截蜡烛插上,用火镰点着,整个殿内算是有了亮光,比先前借着殿外的月光,那是强了千百倍,也算有了点儿温暖,像个有人呆的地儿。
长卿心想,那黑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自己今晚也就可以放心地在这儿将就一宿了,也算有个躲风的地方,不至于露宿野外,这样想来,长卿对这个如此破败的地方,还算比较满足了。
长卿四下走动了一番,除这大殿还算完整外,其余偏房、侧室皆已坍塌、破败的不成样子,碎砖烂瓦散了一地,木头椽子四处叉丫。想这主殿也或许是经常有过路之人偶来住宿,或有帮忙修善打扫者,才不至于过早的一并败坏。这寺庙帮过路之人躲避风雨,过路之人也为这寺庙增添人气,修善破败,以至于屹立于今,也是寺帮人,人护寺,互为依存呀!
若大个大殿,冷冷清清,四下走走,虽没有了外面的冷风割面,然而在这寒冬的深夜里,寒气还是不请自来,侵入肌骨,让人顿生战栗,别说是坐了,站也站不安宁。长卿行至后间,找来此破败的木椽,折断了堆码在一块,找了些引火之类,生起一堆篝火来,霎时间,整个大殿之内,亮堂堂一片。立于篝火前,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有如春风,有如暖阳,让人顿有无限幸福之感。
长卿真有点佩服自己的绝处逢生的能力,在这冰冷的冬夜,面对一堆腾腾的篝火,会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这堆篝火现在便是整个世界,整个世界便是这一堆篝火,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愿去做,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愿静静地在这火堆旁,如许地呆着,以至永久……
在佛龛边上找了块空地,平腿打坐,将短剑合抱于胸前,地上杂乱不堪,找不出一块可以躺卧的地方,看来今晚只能这么凑合一晚了。自己也不强求,有这些已经足够了,正襟威坐,闭目养神。
长卿坐在火堆前,闭目养神间,恍恍惚惚间天已放亮,自己起身来到一个去处,却是白去环绕,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之处。
长卿心想,昨日还是寒风凛冽,冰至肌骨,为何一夜间,竟冬去春回,暖意袭人呢?正捉模间,忽见前方一坦胸露乳的大和尚迎面走来,大肚子出奇的大,似乎要垂到地上,有别于常人,满脸堆笑,似有何喜事,要与长卿言语。
长卿打量间,感觉此人似曾相识,或曾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要真正说起来,却还是模糊朦胧,让人分辨不清楚,长卿只是手指着对方,半日说不出一句话语。
片刻,和尚已行至长卿身前,笑容可掬。不待长卿说话,先对长卿拱手道:“敢问来的可是南宫长卿少侠?”
长卿更是奇了,也忙笑脸相迎,拱手还礼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素昧平生,初次谋面,前辈如何识得在下?”
“哈!——哈!——哈!——”和尚一阵大笑:“你父亲可是南宫展,无级会中一大护法?”
“正是!”
“那就不会有错了,我与你父亲是老相识了,也许你父并不曾与你提及过贫道,所以不曾识得,这也难怪!”
“看前辈也有些许面善,我们似曾相识过!只是又不是很过清晰。”
“哈哈哈,那只能说你我是有缘之人了,初次见面,即心有灵犀呀!看来少侠也是有惠根之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