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他二人,长卿翻身上房,轻踮脚尖,游行于屋脊之间。
人还未行至大厅处,已闻里面人声鼎沸,嘈杂异常,似要将整个屋顶掀翻一般。
长卿蹲子,掀开两片瓦,圆睁双眼,朝里面细看,只见整个大厅里面已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有喝酒的,有祝酒的,有划拳行令的,还有独自吃菜的,各色人等,挤满了一个若大的大厅。
往正中看,雷霸天还是首座坐定,满脸堆笑,酒意正浓,与桌上的人说着话,互敬着酒。再往其身旁观看,那雷霆正倚其父次位而坐,也不喝酒,脸上也无表情,时不时的用搜寻的目光扫视着全场,似要找寻人一样,一遍又一遍。
长卿知道,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若不是他在场,自己完全可以一支佛指镖过去,结果了雷霸天那小子的性命,然而现在这雷霆在场,面且自己以前在他面前失过一次手,为此,长卿此时不敢再掉以轻心,冒然出手,万一有失,将前功尽弃,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想到此处,自己伸进口袋去模飞镖的手,又缓缓的缩了回来。
再往其他桌子上看,还是有几个认识的人,花姑花正艳,老和尚智禅等等,还有许多数日前见过的那一群酒囊饭袋,一个不落,全然都在,虽说他们武功不怎么样,但现在桌上,都是幺喝六,好不快活。
那智禅虽说被长卿踢伤,显些没丢掉这条老命,但经过这十数日的休养,也基本恢复过来。只是那次被踢之后,胸中满含着一股恶气,一直发泄不出来,实为脑怒,心想如若哪日再得遇那年轻人,定要用大铲将其大卸八块,方显心头之恨,为此,今日虽被雷庄主强行请到酒桌上,也是心中怀恨,闷闷不乐,一脸的横肉,在脸上直突突,他也不喝酒,独自在那儿吃着菜。
再往其它桌上观看,也是徒增了许多的新面孔,腰跨兵器,一个个凶神恶煞,看上去也是武林中人,且绝非善类,长卿心想,看来这次场面之大,这雷霸天定然是有所准备,从门口的守卫,到他席间所请的客人,无不说明他们是有所防备的,自己还应小心为妙。如若此时,硬功进去,就凭他三人,虽说自己一时可以控制局面,但要想成功除掉那雷霸天,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雷霸天坐于席间,是高兴之极,周围人等,频频以酒敬之,他也都一一回敬,时不时说几句敢谢之话,周围也都是些谄媚之人,净说得是逢迎之辞,那雷霸天喝的性起,直喝得他满脸泛红,两眼乜斜,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大厅中,时不时传来雷霸天的哈哈大笑声,众人也都以他为重点,随声附和着。
长卿看这阵势,强功不行,只有智取了,还是回去,待跟紫若与刁建商讨之后,再作行动,也不为迟。
想到这儿,长卿把打开的瓦片轻轻盖回,转身抽脚,待要翻身下房,不想黑暗中,脚尖一个不小心,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噹,噹,噹——!”猛然间有小石子滚落的声音。
长卿也吓了一跳,忙一猫腰,又趴回了屋顶。
此时只听大厅中,雷霆一声断喝:“停——!”顿时,原本嘈杂吵闹的大厅,一时间如凝固了一般,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声音。有人原本端起酒杯喝了半口的人,也停止了饮用,半口酒含在口中,也忘了抿下肚。许多人夹菜的手,举着筷子,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有如泥塑一般。
“房上有人!”异常警觉的雷霆,此时,如同被别人一闷棍从睡梦中击醒一般,竖起一双灵敏的耳,细听着周围一切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