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纳家兰砚坐在车内,直觉自己突突的心跳早已盖过外面传来的噼啪马蹄声。
到后来越发觉得管不住自个儿,因为心里头不停地说“镇静”,眼前却一水儿的紫色不停飘荡,越发显得心乱。不知不觉间,竟然发现自己满手的冷汗已然粘湿。
不禁满脑子疑问: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押镖,甚至遇到劫匪与之拼命见血的日子也是有过,都未曾失了冷静和理智。何故今日如此的沉不住气?
不过,忆起出镖前夜,爹爹千叮万嘱说这镖尤为重要,甚为严肃的道这镖关系着镇远镖局的前途,关系着全镖局人的安危。
想来,是因为爹爹太过庄重的叮咛,反而是给她增添了不少的紧张。
这么想着,心里头对抗着的两个那家兰砚倒是平衡了些许……
是,平衡也就那么丁点儿,过了不足一炷香……对抗继续,冷汗继续,紧张继续,满脑子的“镇静”两个字儿混着飘飞的紫色,晃得她觉得自己眼花缭乱金星闪闪。
为什么离虎石越近,内心的不安却越发扩大?
为何那紫衣翩飞的清绝模样,倒让她觉得比那些个山贼绿林还要让人畏怯了?
委实不是她纳兰砚的性子啊!
正当她纠结在自己的思绪中,车外杨二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
“小姐,那人没有动静,我们这就过去了?”
“没有动静?”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纳兰砚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继续赶路吧。”
马车后的两个人也跟了上来。白衣的程钰一脸平静,不着痕迹地策马前行着,虬须林三友则侧头怒瞪了一眼虎石上的紫衣男子,转头后继续前行。
几个人倒不曾注意,林三友转过头后,虎石上的男子眼中漾开了笑意。笑意不曾深入眼底,一丝轻蔑也伴随着眼眸里的笑意浮了出来。
转瞬,紫衣男子运气飞身,只须臾便已掠过林三友的头顶。
那轻功底子,如若让纳兰砚看到,定是会忘记担忧感慨一番:世间竟然有比她这个四岁开始学习轻功的人底子还要好的人啊!
还未等林三友转神,呼啦啦紫袍翻飞之间,那人已经轻飘飘站在了车顶。
杨二见这一幕,双腿一软,直觉地喊了声“吁……”
杨二原本就是镖局的车夫,只因骨骼是百年难遇的不适宜练武的奇才,是以便被纳兰砚的爹爹,镇远镖局创始人纳兰信安排了个赶车的活计。这么多年他也只学会了两路拳法,一套剑法,耍的颇为鬼见愁,加上不带内力,最终沦落为只能自保而完全不能抗敌。因此,在这华丽丽的轻功和华丽丽的紫衣翩翩间,他必然是要吓着的。
然后就听到马车嘎然停下的声音。
由于车停的紧急仓促,马儿也略有不安的长嘶一声,凌乱的在雪路上踱着四蹄。
车轮在地上打了个转,刺耳的车轮与积雪摩擦声,让车内的纳兰砚也是歪了几次身子才得以维持平衡。
可香炉和暖炉却毫无遮拦的翻倒,差点儿就滚下几沿,沉香木屑顺着香炉的镂空慌乱的滚了一桌子,沉水香气也是一片混乱的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来摇去。
林三友和程钰也立即勒马备战。
“来者何人?”林三友一向以急躁著称,毫不出纳兰砚意外的开口询问。声音浑厚而底气十足,似是洪钟。
紫衣男子仍然双手环胸,不紧不慢一派潇洒。
这时候这男子倒是让一众人看的真切了。
他一张紫色面具遮脸,面具底下有银白色的一层衬着镂空的百合三两朵,花朵在面具的右侧盛然开放,直开到眼角边上。
在雪光和夕阳的映照下,这一身装扮显得主人更加诡异神秘。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终于舍得吐出两个字:“劫镖!”
声音却像是口里含了吃食一样嗡气,颇为难听。
一旁早已沉不住气的林三友就要飞身与紫衣男子纠缠,被身边的程钰将将拦住,揣了一脸的平静问道:“兄台说的什么玩笑话?这里哪有镖可劫?”说完还颇为配合的干笑两声,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镖,自然在该在的地方。”紫衣人语气比程钰还要平静三分,端的是一副我心明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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