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家兰砚满脸不甘和质疑,让平日里赖人赖的惯了的凌桃花,也能够感觉到她此时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自己碎尸万段拆骨食肉解恨了之。
“秦城第一公子?”
欧阳燊负手后退一步,撑起扇子挡了半张桃花脸,做了个惊恐状。
“大慧朝三皇子,堂堂奕王爷?”她再向前一步,双手合拳在身子右侧向天一拜,继续追问。
他再后退一步,稍稍撤了四分之一的扇面,又端回往日里的满脸招摇桃花笑,嘻嘻哈哈想将这气儿给她捋顺了……
“家里基业随便打理打理?”这次她银牙咬碎,睚眦欲裂,又向前一步。
他不再后退,收了扇子拉起她的袍袖,换了一脸无辜样:“我原本不想瞒你,但无奈在嵇越国不方便透露身份,所以干脆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你不会是早就查到我会去天漠,守株待兔吧?”
“我作甚要查你?”
“因为我是镇远镖局的人,因为镇远镖局丢了你泱泱大惠的藏宝图!”
“……藏宝图一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后来得知你找紫面圣君的目的,才派人查探了一番。”他振振有词。
“你果真查我!”纳兰砚已经气的不轻,想甩了两甩袍袖上的手掌,未果又道:“程钰消失那两日你知道。”
“我……”桃花再次撑开扇子,胡乱扇了两把,续道:“纳兰你这不是引我上钩么……”
“果真是你!我当是黑衣人故意,却想不出是何目的对他好吃好喝好招待,却是你暗中搞鬼抓了程钰!”
“我只是想单独与你相处培养感情么。”
其实,凌桃花的真实情况是,程钰在一边儿,总归是不方便与纳兰砚进一步相处套出些自己需要的信息,到他这耍泼打谎又赖皮黏人成习惯的人这里,竟然是要与她相处培养感情了……
“你!”纳兰砚甚是无语,无语至斯……
还未等纳兰砚发完火,还未等她将那句“我与你奕王爷有何感情需要培养”从牙缝里挤出来,拽着她袍袖的凌燊却突然使了劲儿将她带到旁边城门口的告示牌前。
告示牌上一张画有头像的告示分外明显,正是久无音讯的纳兰信。
这回纳兰砚完全爆发,抬了另一只手臂就要扫过桃花男的左脸。
堪堪被他拿下。另一只手仍旧拽着袍袖。
“我爹爹被你老子囚禁了。”纳兰砚突觉无力,一下蹲坐在地。
全然不顾大逆不道忤逆皇上之名,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破口而出一声“你老子”。
“你……姑娘家家的说话毫无体统。你放心,既然我的老子囚了你的爹爹,我这个做朋友的断然不能袖手旁观,我帮你劫狱,如何?”他放手蹲下,一本正经。
“怎么个劫法?”再抬眼时,已然梨花带雨。
“你化妆成太监,我带你去天牢,然后挟持了我放了你爹爹出去,如何?”
“好倒是好,可我凭什么信你?你隐瞒身份这事情还没完呢。”
“劫狱不就是以惩罚我隐瞒身份的吗?也算是我向你陪个不是,如何?”
“如何如何如何!我看你是如那河边白柳,遇风随风,遇雨随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这时候说的可句句都是人话。反正信不信由你,你想是你救爹爹重要,还是……”
“当然救爹爹重要!”她登时打断他的话语。
“好,成交!”然后潇洒起身,一脸奸笑。
莫名其妙,纳兰砚觉得又被这烂桃花转晕了。
晕归晕,她也自有另一番计较。
虽说至今不知道欧阳燊跟着自己的理由,但十有八/九与暗镖月兑不了干系。他是皇族,眼线耳目众多,势力强大,可调遣的人也会更多,查探起事情也总比自己一介草民更加容易。有他跟着,也许寻镖之事倒会轻松些也未可知。此时,只能静观其变。
他跟随这么多日,却未曾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她心底也不觉得,凌燊会对自己不利。
这感觉,倒是很奇怪。
但当时林三友杨二与爹爹一起到姬州城寻镖,爹爹入狱,这俩人又去哪里了?劫狱也要有个劫狱的准备,需要先找到师兄们了解情况再说。
抬了手臂就着袖子蹭了蹭脸上遗留的泪珠儿,与凌燊道:“先替我找到师兄们再说。劫镖也不能乱劫,总归是要了解下为何朝廷抓了我爹打入天牢再说。”
桃花思忖片刻,回道“你先随我回去,我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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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陌陌:桃花呀,我听你可是一口气儿,说了三个如何……哪儿有一句是人话的?
桃花:你……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骂人呢!还是我家纳兰比你懂事儿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