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士郎滚上楼的时候,刘风月刚好送一个客人出来。她眉毛轻轻扬起,娇笑:“小哥,稀客啊。”
黄士郎左手插口袋,右手抱着个头盔,头发服帖地贴着,干净中带着点嬉皮。听刘风月这一声小哥,他脸上微微泛红,看看门牌号,敲了孙熙的门。
刘风月上身倚在门上,右腿翘起,冷冷地朝开门的孙熙看了一眼,关上了门。
进了门,黄士郎吐了吐舌头:“你这里真是蜘蛛窝啊,我这个唐三藏险些被连皮带骨地吃掉。”
孙熙扬眉:“食色性也,别把自己标榜得跟圣僧似的。”
黄士郎突然忧心起来:“这么多地方,你怎么选住在这里?”
孙熙耸耸肩:“公司安排,没有办法。”
黄士郎狐疑:“你那是什么公司,会不会逼良为CHANG啊!不行,今天我要跟着你监场。说起来,这短短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找到这份工作?”
孙熙把这几日发生的事简要地交代了一遍,由孙孝之带着孙雪上灵堂说到自己机缘巧合进了这家高级会所工作,只有孙孝之提的《我们的梦》票房作假一事隐去不说。
黄士郎皱眉说:“你倒是说得轻描淡写,一日之内你从天堂跌到地狱,却还这样轻松!”
孙熙故作愁眉苦脸状:“你怎么知道我轻松,我背人垂泪的时候你没看到呢!”
“我倒是看了很多次,而且也在你面前流了不少马尿。在我面前,你可不准藏着掖着,要想哭就哭哦!”
“遵命,不过我现在不想哭,你不是要我硬挤出眼泪来吧?黄导演。”
“不同你耍嘴皮子。说正紧的,你这份工作,恐怕每天要面对很多色鬼,你应付得来吗?”
“你真当我是温室里的花朵,这份工作只是过渡而已,我迟早要回到电影的大本营。我现在全当体验生活,积累写作素材。”
“说起写作,我想到了我们的电影。我本来是要到其他几个城市跑宣传的,公司也突然下令说不用去了。”
孙熙嘟嘴:“一定是贺攸清那个家伙公报私仇。”
黄士郎点点头又耸耸肩:“有此可能,这家伙不是最爱名声吗?你临阵月兑逃,他暗地里一定恨得牙痒痒呢。不过无所谓,反正票房靠的是实力,不是宣传。他剪掉我的宣传费用,我反而省时省力。”
看到黄士郎对电影信心满满的样子,孙熙更不忍心开口提票房作假的事,说:“走吧,视察视察我的工作环境。”
到了高级会所,黄士郎被拦在门外:“这里只招待会员。”
孙熙说:“他是我朋友,进去参观的。”
服务台的招待斜眼说:“如果啊猪啊狗都来参观,岂不累死?”
孙熙气结:“他不是啊猪啊狗,他是人,你是不是眼花?”
招待被她一句话堵死,“啧”的一声,说:“公司规矩,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黄士郎说:“美女,我入会总可以了吧?”
但凡女人被叫一句美女,总会开心不少,果真招待一张脸软下来,说:“月费五万,年费三十万,如果要……”
黄士郎与孙熙面面相觑,这不是宰人的地方吗?黄士郎哀怨地看孙熙一眼:“那我不进去了,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孙熙揉揉眼睛,说:“怎么办呢?如果我真的晚节不保,你都不能来救我。”
两人哈哈一笑,黄士郎拍拍她肩膀,说:“好了,我在外面等你。你跳完舞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去吃一顿,就当庆祝你自力更生。”
黄士郎刚要走,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招待露出完美无瑕的标准笑容:“老板。”
她口中的老板穿了一身大红西装,红衣服红裤子,里面是白衬衫,衣襟敞开。他脸上春风满面,看上去三十出头,神色像小混混多过像一个多金的会所老板。
原来是她的米饭班主,孙熙忍住笑跟着叫了一声:“老板。”
老板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陶天佑。”
这个老板倒是平易近人,孙熙同他握手:“我叫孙熙,是新来跳钢管舞的,这位是我朋友,叫黄士郎,本来想进去参观的。但是公司规矩……”
陶天佑咧着嘴,眉开眼笑:“什么公司规矩,大家都是朋友,一起进去看看有什么大不了。”
他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两只手插在腰间。黄士郎与孙熙跟在他身后,黄士郎用眼神问:“什么情况?”
孙熙转转眼珠:“我怎么知道,大概碰到了一个喜庆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