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怪我利用你。”
“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你利用我有什么出奇?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你,没有你,我这几天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今天岂不是要淋雨感冒?对,我们是互相利用,谁都不能怨谁。”像是想通了个人生道理,孙熙会心地笑了笑,她想:“世上只有真正的朋友、亲人、爱人才不会相互利用,过去有妈妈无条件地爱我,现在我至少还有黄士郎这个老朋友。”没化妆的她,笑起来更是好看。
雨势渐大,风声呼呼,雨刷一左一右,刮得飞快。陶天佑却还能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他似懂非懂地一笑,说:“也许以前我们互相利用,以后就不会了。”
“以后?今晚以后大家就互不相干,哪有以后?”孙熙心想,不过这个神化的老板经常胡言乱语,管他的。
因为雨大,所以陶天佑开得很慢,将近半小时的车程,他说了几个笑话。孙熙不为所动,他疑惑地说:“这些笑话,我说给修洁听,他能笑到下半夜,你真是难伺候。”
孙熙莞尔:“像我们这些自诩是作家的人,早就博览全书,当然也包括笑话书。你那些老掉牙的笑话别拿出来献丑。”
陶天佑气结:“那么本事,你倒是说个笑话让我听听。”
孙熙圆眼一转,说:“从前有只红色的公鸡,天天炫耀自己的羽毛,说普天之下只有他拥有这一身难得的红毛。他有一句口头禅,叫‘然后呢’。”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眼角去看那只“红色的公鸡”,然而陶天佑在专心开车,催她:“然后呢?”
孙熙咧嘴:“你说呢?”
听到这调皮的笑声,陶天佑直呼上当,忙说:“我在开车,你趁虚而入。不算不算!”
“怎么不算呀?红色的公鸡?”
陶天佑受了教训,闭嘴不回答她,孙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吃了次亏,果真学乖了。”
说话间,到了钵兰街,陶天佑出门从不带伞,孙熙也是如此。他月兑下那红色的羽毛,让孙熙一齐躲进去,快步走到楼道中。
孙熙的房间在三楼,两层楼梯都昏暗无比,陶天佑拿出手机照明:“这么黑不隆冬的地方,怎么住人!”
“老板,这是你安排的公寓。”孙熙提醒他。
陶天佑心里将郑修洁骂了一遍:“就算是安排在钵兰街,也不用安排在这么破旧的地方。”
等孙熙拿钥匙开了门,他瞄到里面的摆设,说:“让堂堂的大小姐住这种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猫哭耗子。”孙熙讽刺他,把钥匙放在他手上,说,“喏,还给你。互不相欠。”
陶天佑抓住她的手,孙熙将手抽开,他还是执意不放。居然有这么放肆的人,她只有再踩他一脚,痛得他再次哇哇直叫。
“恶婆娘!”
“谁让你吃我豆腐?”
“只许你点灯,不许我放火呀?你都吃我好几次豆腐了,我都没与你计较!”
孙熙睁大眼睛,看他怎么强词夺理,只听他说:“刚才在车上,你从我手中接过手帕,就趁机模了我一下。还我手帕的时候,我在开车,你只有把它放在车子上,错过了轻薄我的机会。没想到你处心积虑,在我们一起披着我的西装避雨时,你又顺势向我靠过来,我的脸险些就被你贴住了。就刚才,你把钥匙还给我,还故意扣了扣我的手心。”
他说得一本正经,孙熙翻了个大白眼:“了不起!强词夺理的功力,我都自愧不如。”
“再见!”说完这两个字,她准备关门,却被陶天佑堵住:“不请我进去坐坐。”
“现在天色已晚,我怕你进来坐,我会忍不住狂性大发,狂吃你豆腐的。所以,老板,请缩脚吧。”
陶天佑意识到再不缩脚,这个说一不二的女人会把自己的脚夹断,赶紧悬崖勒马。只听“砰”的一声,大门紧闭。他看看自己手中的钥匙,自言自语:“钥匙都有了,想进你孙熙这道门,是迟早的事。”只是他忘了世上还有反锁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