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气氛诡异,四人都未开口说话,房间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沈翠萱的呼吸声急促短暂,她忍不住抢先发言:“老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我真的不认识他。他肯定是哪里跑来的疯子,存心要贺家不得安宁,你千万不能相信他!”
“你不认识他?那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污蔑你?”贺攸清冷冷地说。
沈翠萱额头冒汗:“这个世界就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他说不定就是这样的疯子!当年大姐的事是意外,警察都是这么说的。现在突然跳出这样一个疯子,说我是幕后主脑,这样的罪名让我怎么承受?老爷,我进了贺家之后恪守妇道,对大姐又照顾得无微不至,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今天,跑出来一个无名无姓的疯子,把二十五年的杀人罪安在我头上。你们只听他的片面之词,就抹杀了我们二十五年的感情?果真如此,我太心寒了。”
秦月娥冷笑:“这个时候,你还矢口否认。如果你肯第一时间承认,我尚且会放你一马。但如今,你毫无悔意,还满口谎言。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我没做过,让我怎么承认?”她还要狡辩。
贺攸清拿出电话:“既然各执一词,直接报警,让警察处理。”
沈翠萱猛地跪了下来,跪行到了贺良儒面前:“老爷,你说句话呀!你就由着他们母子这样冤枉我?我知道,我在这个家一直没地位,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年我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只求这个家和和睦睦。但他们,实在欺人太甚,竟然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我对贺家无功也有劳,攸逸他也一直乖巧,到最后换来这样的回报。老爷,你不能不管呀!”
她这些年一直保养得宜,哭起来依旧雨带梨花,楚楚动人。贺良儒没去看她,而是去问秦月娥:“片子里的人姓甚名谁,如今在哪里?”
“他已经过世,这个光碟是他临死前寄出的。”
贺良儒这才转过头看沈翠萱,扶起她:“起来吧,我相信你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
此言一出,秦月娥难以置信地望过去,说:“老爷,你居然相信她?这个戏子就这么好演技,把你也蒙骗了?”
贺良儒安慰她:“月娥,我知道你一直对往事耿耿于怀。今天有人寄来这样一盘光碟,难怪你胡思乱想。但是翠萱进了贺家二十五年,同你相处一直相安无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二十五年,你还看不出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你都说寄光碟的人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也许一切不过是他的恶作剧。你就放下这件事吧。”
“放下?说得轻巧!半身瘫痪是什么滋味,你试过一天,就知道我不可能放下。这二十五年来,我托私家侦探一直调查,就是想有一日将这个人揪出来,切他的肉喝他的血。没想到我到处寻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我还一直同她姐妹相称。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老爷,我再问你一遍,你信我还是信她?”
沈翠萱尚自泪流满面,我见犹怜,而秦月娥眼布血丝,狰狞恐怖。贺良儒说:“我信翠萱不是这样的人。”
秦月娥啐了口口水:“你真是猪油蒙了心!”她自小接受高等教育,从未当众吐过口水,之所以这么失态实在是气愤至极。
她握住身后儿子的手,说:“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警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