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就是林茂四年一度的选举之日。按照传统,这个会议在林茂一直流传下来的祖业中举行。在这里,要追溯一下林茂的历史,以让读者了解这个流传了近一百年的帮派。一百年前,正是清朝灭亡百业待兴之际,一群人由内陆偷渡到这个海港城市,带动了Q城的兴旺发展。Q城本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只因这里居民稀少,政府也不以为意。如今中国关口打开,这里成了一个中转地带,贸易带动经济,类似古代的漕帮(古代的漕帮,是因为码头货运而形成的帮派),林茂应运而生。
林茂成立初期不过是在码头维持秩序,后来慢慢发展,开始管辖Q城果栏、赌场、夜场、甚至马场的秩序。虽然百年之间,其他帮派也相继崛起,但没有一个像林茂有那么大的规模。后来,为了规避法律,林茂帮派改名为林茂社团,在政府正式注册,成了合法团体。社团旗下根本没有任何业务,只有这一处祖业,也就是当初位于码头的一处小厂房。
百年过后,当初的小厂房被装潢成了现代化的会议室,唯一不变的是威风凌厉的关二哥神像。开会的时候,这里总是门窗紧闭,明明有日光灯,老一辈的人却不爱开启。他们喜欢让会议室呈现出一种阴森恐怖的状态,关二哥的神像泛着红色光芒,让在座的人不期然地严阵以待。
下午五点钟,社团众人坐在长会议桌上,苏力以主持人身份坐在主位,其他叔父以及分区负责人按照平日的排辈就坐。苏力是个光头,他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眼角,很是可怖。他的眼睛狭长,身材修长,四肢比常人长几公分,脸上洋溢着挥之不去的邪气。
负责油麻地区的麦田说:“人都到齐了,还等什么?开始吧。”
叔父张老说:“再等一个人。”其他叔父也没开始会议的意思,纷纷朝门口看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苏力的头马魏坤等得不耐烦起来,说:“该来的都来了,还等哪个?”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露出一道光来。蒋雄为首,陶天佑、贺攸彤一左一右跟着进来,后面是不计其数黑压压的保镖。苏力脸上并无诧异的神色,反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是对掌控局面成竹在胸。他首先站起来,说:“蒋爷不理帮务多年,怎么突然大驾光临啊?”
蒋雄轻哼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左首位的张老给他让出座位。坐在左边的人都顺势挪了一个位置,蒋雄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我出现,自然是为了选举了。小苏,你是明知故问。”苏力进会的时候,跟着蒋雄混过一段日子,那时蒋雄称呼他为“小苏”。后来,蒋雄开始慢慢淡出,陶天佑也不理事务,他才熬出头。
听到昔日的称呼,苏力嘴角微微抽动,站在他身后的魏坤叫起来:“你叫力哥什么?”
苏力扬了扬手,意思是让他别冲动。只听他嘿嘿一笑,往蒋雄的身后看去,说:“蒋爷不介绍一下带来的两位头马吗?天佑哥大家都认识,但是另一位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贺攸彤那次的绑架案虽然是假,但是警局进行那么大的部署,引起了各大报社的注意。记者们可不是吃素的,马上顺藤模瓜,将蒋家与贺家一段曲折离奇的关系披露出来。虽然他们并不是亲眼所见,但所写的与真相也相差不远。是以在座的都知道贺攸彤的身份正是蒋雄的外孙女,而苏力自然是明知故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