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士郎的追悼会,安排在红磡殡仪馆,与会者都身穿黑衣,肃穆安宁。到场的人包括了天佑影业曾经与他合作的同事,贺氏电视台和他关系良好的合作伙伴,还有贺攸清和贺攸彤两兄妹。
黄士郎的父亲穿着白衣素糕**,边烧着纸钱边呜呜直哭。白头人送黑头人,实乃人间至惨之一。贺攸彤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想起昨夜的一幕,更是追悔不已。
当日蒋雄死在林茂的例会上,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死在战场上。他双目失明,周身上下都被病魔袭击,想的却不是如何治疗,而是如何将全身的力气化作最后权力斗争的武器。
他开在苏力身上的四枪,同时也开在贺攸彤的心里。一下,一下,一下,再一下,贺攸彤的心剧烈跳动。苏力当时的目光是那样的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在胜利唾手可得之际居然丧失了宝贵的性命。他脸上的错愕、惊怕、悔恨全数印在贺攸彤心里。她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突然勘破人生道理。她想,纵然如苏力和外公那样,机关算尽,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又如何?人生本来已经短暂,这短暂的一生若不能和心爱的人度过,而是充满斗争和仇恨,又是何必?
所以,一夜之间,她像是换了个人,从前的戾气全数收起,饱含着对这个世界的爱勇敢地活下去。她用经营蒋雄留下的房地产公司的方式怀念这个斗争到死的老人,以偷偷关注黄士郎方式默默喜欢着这个曾经她苦苦追求的才子,开始时时刻刻关心家人,适当时候给他们以安慰。她长大了,没有了以前的无忧无虑和嚣张跋扈,有的是无限的惆怅和对世界淡淡的爱。
昨晚,她回到家,只见二哥贺攸逸正在喝闷酒。这段时间,二哥总是这样,有时欢喜有时愁闷,完全没有痕迹可循。尽管如此,贺良儒还是把他捧上了电影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贺攸彤劝他:“二哥,你少喝几杯吧。烈酒伤身。”
贺攸逸洒月兑地一笑,说:“有句话叫做一醉解千愁。”
“还有话,叫‘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呢!你不会是为了那个刘如君,才这样自暴自弃的吧?”贺攸彤关心黄士郎,最终知道了黄士郎真正心仪的女人是刘如君,而刘如君连月来周.旋于贺攸逸与黄士郎之间。换做以前,贺攸彤一早找人将刘如君痛打一顿,但现在她只有默默守候。她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黄士郎钟爱刘如君,恰如自己偏执地喜爱他一样,没有道理可循。
这时候,贺攸逸接到一封短信,他看了看,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总是逼我?明知我不能娶你。”短信是刘如君发来的,上面说:“我约了黄士郎在玫瑰餐厅见面,这是你的最后机会。”
玫瑰餐厅是有五十年历史的餐厅,这里是情侣的求婚圣地。如果约情侣来这里吃饭,说明二人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因为这里经常上演各种浪漫唯美的求婚大戏。贺攸逸自然知道刘如君这封短信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嫁给黄士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