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孙氏一事,需要经过漫长的法律程序,孙熙并不焦急。眼下她最急迫的事,便是将刘如君的身世散布得人尽皆知。
贺攸清帮她搬了新家,房子里有两个睡房,有时候他会在这里留宿,但从来不会有越轨之举。
这一天,他让孙熙躺在他的大腿上,数着她的眉毛,孙熙却在说如何对付刘如君。
贺攸清说:“一件事,你全盘告诉记者,让他一下子登出来,并不会引起轰动。观众都喜欢看故事,你要逐步逐步地透露线索,那么记者就会像在追电视剧一样,追着你的消息。接下来,每一天的报道,每一周的杂志都会是你想报道的内容。”
孙熙从他腿上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说:“攸清,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
贺攸清说:“你不是已经把我当成敌人了吗?”
孙熙愣了一下,随即投入他的怀抱,说:“你见过敌人像我们这样搂搂抱抱的吗?”
贺攸清无奈地舒了口气,问:“你怎么会知道刘如君的身世?”
孙熙将她和刘风月的经历告诉他,贺攸清心想:“熙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呢?”这样想的时候,他轻轻抚模着她的发丝。
翌日,报纸就有了含沙射影的报导,说某豪门准媳妇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母亲曾经从事不良行业。刘如君与贺攸逸的婚礼,本来预备在一个月之后举行。如无意外,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可以实现。关键时刻,却出了这篇报道,她马上对号入座,以为说的必是自己无疑。
她搜索枯肠,认为只有孙熙一人知道这个秘密。难道她不遵守当日的承诺,要把这件事散布出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贺攸逸娶自己,难道要因为这个消息功亏一篑?黄士郎死的时候,她也是伤心的。毕竟黄士郎一直对她很好,可她还是没有出席葬礼。因为红白两事相冲,她不想为婚礼带来不详。但是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马上找到孙熙。
两人在一家咖啡馆坐下。上次见面,两人是在黄士郎的居所外面,一个盛装以待,一个衣着随意。如今,刘如君依旧盛装赴约,孙熙穿了一件黑风衣,戴着墨镜。是因为她根本不想看她,还是她怕一看她就会忍不住杀了她。
刘如君将报纸扔出来,问:“是你做的?”
孙熙将报纸拿到手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读到这篇报道。记者是贺攸清出面联系的,看到这篇报道,她才知道贺攸清做事又狠有准又快。她并不否认:“是我。”
刘如君本来只是怀疑,现在从孙熙口中证实,倒抽一口冷气。她说:“你答应过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第二个人!”
孙熙冷冷一笑,说:“你害死了士郎,你以为我还会信守承诺。你也太天真了。”
这一刻,连刘如君也感觉到孙熙与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孙熙是容易对付的,她什么都写在脸上。现在的孙熙,深藏不露,偶尔才会露出深深的怨毒。刘如君说:“你要怎样才肯收手?”
“至死方休。”孙熙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刘如君真正害怕了。对付男人,她是满身的法宝;但对付女人,还是一个充满仇恨的女人,她苦无对策。她问:“你为什么不干脆公布那就是我,给我一个痛快!”她这么说,是因为孙熙虽然掌握了当年的事,但她手上没有证据。如果报纸指名道姓,说刘如君的母亲刘风月曾经是凤姐,那么她大可以告该报纸诽谤。这样一来,她还有机会以受害者的身份,获得公众的信任,重要的是获得贺攸逸的信任。
孙熙说:“我就是要一点一点透露消息,让你每日都如坐针毡,提心吊胆。”
刘如君脸色变得痛苦,站起来,说:“你……好狠毒!”
孙熙看见她脸露痛苦,心中莫名痛快,轻笑着说:“士郎死后,直到今天我才有一丝快乐。谢谢你!原来折磨你居然能让我开心。请你以后多约我出来,我不会错过任何与你相处的机会。”
说完这话,孙熙大笑着看她。刘如君半刻都不能呆下去,扭头就走,她尖长的手指把自己手背,挖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