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获得解放思想的人民群众,在党的正确的领导和指引下,全力投入社会主义建设,各行各业的群众热情高涨,工业突飞猛进,阳市县以先后办起了工农化肥厂、东风机械厂等等工业企业,各乡镇也有了自己的杏脯厂、五金厂。农牧业连续三年获得了丰收,粮食产量不断提高,牲畜饲养头数逐年增加。
进入1954年,人民群众盼望着再迎来一个更在的丰收年。可是进入到6月下旬,阳高县自然灾害连绵不断,全县先后遭受严重洪、涝、雹灾、冻灾,打碎了人们的梦想,击退了人们的喜悦。
这年6月,由于头一年墒情较好,春季天气暖和,地的庄稼特别茂盛,玉米有一人多高,长得壮实、清秀,从远处看黑绿的一片。谷子和黍子疯狂地抽穗,都是弯了下了腰。高粱已经开始泛红,红色的果实好像涨红的脸。地里的土豆、豆子、油菜开着黄色、白色的小花,生机勃勃。
九爷除了给人们打家俱,剩下的时间就会到地里看看,顺便除除草,拔些豆角、挖些野菜,就可当一顿饭吃。
“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乡亲们的粮食除了交公粮,一定足够一年吃了。”九爷他从心眼里高兴,为大家祈福。因为他自己怎么也好凑合,可别人家就不一样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6月下旬之后,老天爷好像是喝了谷子糊糊一样,有点尿不淋,想下就下。刚才还是红日当头,但马上就吹起了西南风,很快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或者是连续三五天沥沥啦啦下个不停,好像病人一样根本不起铺。
县里的几条河流全部水满为患,黄水河、黑水河、白登河、吾其河、桑干河都接近了警戒水位。
那阵子,正值党中央、**提出“干部也要参加劳动”的倡议,各县区正在积极组织公社、大队的两级干部大会,认真讨论学习。接到各条河流告急的报告,县里立即中止了会议,要求各级干部回到村里,紧急动员,打好抗洪防洪的战役。
九梁洼村东边就是白登河,平时河床只有三十多米宽,可是经过连续多天的大雨,一下子增加到60多米。加上,九梁洼村这一段河床较浅,堤坝不高。洪水漫过堤坝、冲毁村庄的可能性更大。
那一段时间,晚上能听到洪水渡过的声音,村里的人都是在担心,甚至于彻夜不眠,害怕晚上睡着后被洪水冲走。
为了确保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县政府决定加高这一段的堤坝。于是,乡里从各村召集了一批批民工筑堤。因为九梁洼村本来户数就少,最后在第三批时,九爷也主动要求参加到筑坝的队伍中去。
长达几里的老堤低矮狭窄,长期闲置不用,必须加宽、加高、加固。队伍拉到九梁洼村后,将近二百多人的队伍遍布长堤,他们以堤为家,在堤上吃、住、做。
起初,分成三个小组作业,一组负责从九梁洼村西的大安滩村挖土,一组负责用扁担和斗箕把土挑到堤上,另一组负责将圭夯实夯紧。
可是由于每天都在下雨,堤上新加的泥土,没有等夯实就被雨水冲刷走了。好不容易把堤加高一尺,可是洪水很快就淹到了堤边,似乎很快就要溢出来了,大家伙拼命地挑土加高长堤,但还是赶不上洪水上涨的速度!从平地筑起来的的土堤,走在上面就像踩着软索一样,松松软软,很不坚固,随时都有倒堤的危险。
最后,有人提出来用石头从里面再筑一道堤。可是,九梁洼村附近的石头较少,又多是沉积下来的圆石头,体积一般就足球那么多大,没法往高垒。到别处去采石,又遭遇连阴天,无法上山劳作。这怎么办?
这时九爷提议,由他制作一批木箱,把圆石头装进木箱,再在里面用沙子把缝隙填满,这样的木箱,又好操作又瓷实,把箱子一个挨一个地放下去,然后上面加上泥土。这上方法,得到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三百多个箱子制作好以后,大家按照九爷的办法把箱子下到水里面后,堤坝结实的多了,洪水的危机解决。
九梁洼村的危机解决了,可是阳高县其它河流仍然处于紧急状态下,有数百只牛羊淹死,20多间房屋倒塌,黄水河上每天都有羊从云门山后的内蒙古冲来,听说隔壁的阳原县还有人被冲走。
连续五十多天气阴雨天刚刚离去,人们满心以为晴天将要到来了。可是谁曾想“屋漏偏逢连阴雨”,一场又一场的冰雹光临了阳高北部的大部分村落。
8月9日,黄豆大的冰雹沿着长城乡、城关镇、狮子屯、古城镇足足下了20多分钟。12日,杏子大的冰雹又将古城以北的乡镇打了精光。15日,冰雹又扫荡了全县大部分地区。
“蛋(阳高人对冰雹)打一条线,庄稼倒一片。”经地过连续的阴雨、无情的冰雹,阳高县除桑干河南北两岸的庄稼所剩无几。
人口较多的家庭,大家本来以为,进入10月就有当年的粮食入库,接上去年打的粮食,不至于闹饥荒。可是无情的灾害,打破了人们的梦想,有人家的粮食渐渐接不住了。开始向富裕的人家借粮,或者打野菜吃。
九爷是光棍一个,粮食每年都有一些结余。村里的人家向九爷借粮食,九爷从不碰,今天张家借两碗玉米,明天李家借半盆糕点面,可是“酒樽小,挖塌缸底”,慢慢地有粮的人家越来越少了,地里的野菜也挖得差不多了。
“无粮不稳,无粮不富”、“家中有粮,心里不慌”,面对着日渐见米缸,不断减少的米袋子,慢慢地人们开始想办法。有的人开始投靠亲戚,远走呼和、包头、商都;有举目无亲的,听说五原、临河一带水土肥沃,便宜开始逃往这一带。
好出门不如赖在家。大部分人家宁愿在家里吃粮咽菜,也不愿外出。可是天不遂人愿,进入冬季后出奇的严冬让大家是饥饿与寒冷交加。
那年,天气是刺骨的冷,早早就上冻了,庄稼在地里就冻死,甚至颗粒无收。还罕见地在9月中旬下了第一场雪,人们拿出了家里全部的棉衣、皮衣。
寒冷可以用火来抵御,也可以减少外面的次数或者根本不外出。可是饥饿让更多的人无法忍受,有的人家只吃一顿饭或者基本靠野菜渡日。九梁洼村南的大泉山上野兔、山鸡、半鸡都被打完了,白登河里鱼连超不出二两重。
九爷听说,各村都有许多人前往大队开迁移证,到口外去逃荒,个别村走了一成的人。
“今年以来这年限可咋办呀,走哇不走都是是个饿死。”
“听说,南边的高官屯村走了将200口人,大白登村走了有一成的人。”
“唉,我看走不走也一样,这是老天在收人。我就不走!”
“五原、临河那儿水土可肥啦,我看要去就去那儿,就是咱们两眼墨黑,去了也一样。”
每天人们议论纷纷,更加增加了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