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发生了一桩命案,在牙湖里捞起了一具女尸,是个半老徐娘,面目已经被水泡的发白,现在倒是抓到了五个嫌疑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北至王手下得力幕僚的侄子,只是嫌疑人抓是抓到了,可偏偏他费尽了心机,都找不到那个真凶。
眼见案子拖了已有大半个月,那些嫌疑人都吵嚷了起来,这里面不乏一些有钱有权的年青子弟,他不好得罪,况且这案子这样拖着,于自己的政绩也不好,他只好登门来寻求帮忙。
云卿细细的听他道完事情的始末,有些兴致缺缺。
连衣清楚她的性子,怕是她不怎么高兴管,毕竟这里面牵连有些广,若是一不小心惹的王爷不高兴……想当初他们从北至回来那会,郡主才唤了声父王,王爷什么话都没说,只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她当时瞧的心都疼了。
只不过这个按察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她又极是心软,只好小心翼翼凑近云卿,碰碰她的肩膀,“郡主,反正在王府也闲的很,不如……”
云卿看她一眼,见她双颊绯红,又时不时往顾俊那边瞥去,心中如明镜般了然,想来是连衣这个丫头芳心萌动,她想了想,待在这里,也着实无趣了些,便起身笑道,“那好,我便去瞧瞧。”
顾俊激动的要跪下磕头,连衣忙扶住他,嗔道,“这是做什么,还不前面带路。”
朝她感激一笑,等云卿她们上了马车,顾俊才指了个确切方向。
马车悠悠的到了按察司,顾俊小心的将云卿迎了进去,有认得云卿的,慌忙跪下行礼,云卿只是敛了在府中的闲适笑意,妍丽的面,平静无波。
“郡主,要提犯人上来吗?”虽然将案件大致说了遍,但顾俊还有些不大放心。
“不用,就在牢里审吧!”越往里走,那一股属于牢房的酸腐之气也跟着扑鼻而来,虽然也曾闻过,但这味道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知道连衣害怕,云卿也只让她留在上面。
一步步拾阶而下,沿阶不断跳动着的火把光亮,映照着她的脸暗影斑驳,云卿微蹙眉走着,问前面小心带路的人,“现下情况如何?那五人的证词可有什么纰漏?”
顾俊忙低声回道,“那几人在牢里安静的呆着,许是关久了,锐气被磨灭了些,只是他们的供词做的,天衣无缝。”若是云卿问他谁的嫌疑大些,他还当真回答不出。
这五个人中,只有一人是从栖梧帝都过来的外乡人,其他的,倒都是北至本地的,不是有权人家的公子,便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若顾俊是贪钱怕事的,倒可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把那个外乡人定罪便可了事,只他顶了那压力很久,终是没有草草了事。
狱卒为他们拉开底层的大门,锁链的声响圪垯圪垯像阴魂般久久不散,她在顾俊之前先踏入那牢房,冷声道,“人话也是能信的吗?若能信,怎么还会有人能将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
“郡主的意思是……”顾俊闻言眼中光芒一闪。
云卿垂眸笑了笑,遮住了她身姿的外披将她全身包裹,偌大的风帽将她绝美的容颜尽数遮掩,她坐在狱卒搬来的软椅上,慵懒而靠,目光却如电般,冷视那五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曾有人说过,牢里的时光是静止不动的,谁都不知你在那呆了多久。虽是缓慢的流逝,但往往一刹那,就有可能是沧海桑田。
云卿并不急,她最近闲的很,反正在哪里不是呆,她自认人言不可尽信,看一个人往往不能急于一时。
顾俊的声音向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那跪着的几人并不知道她是谁,也琢磨不透她的目光,逐渐的已有人现出惶恐不安来,跪久了的膝盖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
“你们这是什么破按察司,白白浪费本公子时间,我还急着给我叔叔送贺礼,都说老子是冤枉的了……”有人怒吼,顾俊忙在云卿耳边道,“这是王爷身边离管事的侄子。”
“大人,我冤枉啊……”有个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卿望过去,是个精干模样的大汉,跪在地上似是累极,听顾俊的解释,似乎是那个栖梧来的人。
云卿慢慢直起身,俯望被迫跪着的人,蓦地冷笑起来,“二十日前在牙湖底打捞上来一具女尸,被残忍的先奸后杀,抛尸湖底,这一日,你们在做什么?”
顾俊在一旁惊愕的瞪大了眼,这尸体明明是十八日前捞起来的,那个女尸根本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他眼中满是狐疑。
云卿却将五人脸上眼中的细微之处看在眼里,一时心中已是有些头绪。
她笑着微侧头,那风帽稍斜,那如花笑靥只惊鸿一瞥,就已让那几个纨绔子弟看花了眼,“我听说顾大人仁慈,不忍对你们用刑,可你们听听……”
众人的心神几乎都往她指点的那边而去,牢房底部凄惨的嚎叫顿时间充斥满耳,久久在心底回绕,就算是铜皮铁骨,似乎都抵挡不住这些凄惨恐怖的声响幽幽而来。
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懵了,有胆小的人被吓的失禁(jin),双腿都开始瑟瑟发起抖来。
“听说这来了按察司的人,不月兑了三层皮可都没法出去的,怎么样,反正你们耗着也是要招的,就招了吧!你们少受些苦,我么,也少花点心思,少看点戏,皆大欢喜,恩?”
“我可从没听说过按察司有这样规矩的,定是你胡诌来诳人的,我们别被她骗了。”那个离公子还好些,这会已经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他冷笑的看着云卿,“我不知道你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叔叔跟着王爷快要从西梧回来,你若是还不将案子结了,放我出去,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