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将那人踢入水泽,他踉跄着跪在云卿跟前,伸手想去模她的脸,可是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蓦地惨然一笑。
枢念曲着身子,一点点将她搂在怀里,跌撞着起身。
担心周围还有刺客隐匿,他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早前便查到有人想要云卿的命,在宫里不好下手,就只好转到宫外来做,那样狠绝的手法,如果那铁针刺在她身上,该有多么的痛。
荒郊之地,本就没有什么人烟,如今阴风一吹,连那叫的啾啾响的鸟也没了踪影。
小心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他胡乱的将伤口包扎了番,虽然身体里的内脏像是全都移了位的难受,让他却只是紧咬着牙,总觉得,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像以前那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云卿的身上全都是水泽底的淤泥,他涨红着脸,费力为她月兑去了脏黑的衣袍,不知是失血严重,伤及了肺腑让他感觉力量在流失,还是——终于能够这样轻易的触碰到了那个人。
颤抖着手替她将身体一一清洗干净,将自己的外袍上的血洗净烘了干,裹着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坐到了篝火旁,近旁虽被他升起了篝火,她却还是冷的一个劲的抱起了胳膊。静夜里不时响起她牙齿的磕碰声.
“母妃…求求你……我很冷,云卿知错了,求求你……”
到半夜时,枢念是被她轻细的啜泣声惊醒的,不知何时,他已经抵不住身体的虚弱,沉沉昏了过去。
模索着将她的脸贴向自己的心口,他喃喃的抱着她说着话,“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宁愿自己躲着偷偷哭,都不肯跟我说……”
那个时候,叶倚琛和云莲回来,那一晚,他就躲在她的窗下,听着她里面的动静听了一夜。她只是吹熄了烛火静静的站在窗前站了一晚上,他却在窗下,无声的睁大了眼,瞪了那满天星斗整整一晚。
“我知道你嫌我小,可年纪小难得就不可以——爱你?”面上渗出抹苦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那个身体在向自己远离,心内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害怕汹涌着而来,他慌的一下子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死死的拥紧,两条手臂箍着她,越来越紧。
左胸似乎有什么潺潺流出,他却像是没有察觉般,眼前像罩了一大片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透。
“你身边有那么多的人,杜廉偷偷恋着你,柳昱光明正大的在你身边……表哥那么默默的守候,与太子的相濡以沫……还有那个叶倚琛……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他的双目赤红,眼中的神采在慢慢的消逝,渐渐转作黯淡,“我也想将我的红线,和纪云卿的绑在一起,只有枢念和云卿,可是……那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男人微微低下了头,脸上浮起羞涩而又苍白的笑容,“幸好你是睡着的,否则……”他轻轻叹了声,眼里的痛苦,愧疚,伤心,孤独和自卑不断翻涌,“那些人,不可以!”
他顾自低低笑出声,
从来漆黑含着温柔的眸子却已黯淡的像是古镜般,只能慢慢映照出一个人的脸,怔怔的睁大了眼望他。
“其实柳昱的那封信,是我让他派人送的,你回栖梧那天,看到的那个人,是我!”他剧烈的笑着,牵动着伤口的血一滴滴砸落,滴在她的脸上,她却忘了擦,整个人僵在那里,根本不敢发出丝毫的响动。
心内思绪翻滚,委屈,心疼……
“枢念的长命锁,只有云卿有,别的人,怎么配!”他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却堪堪模了个空,脸上闪过焦灼的神色,他慌乱的唤着她的名字,直到手臂一紧,确定怀里的人还在时,他才重又安静下来。
“还冷吗?”他温柔的朝着一个方向,似乎想伸手去触模,到最后却还是颤缩着收了回来,“我知道你嫌我脏,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云卿心中一酸,脸上一时凉,一时温热,她轻轻的张了张嘴,苦咸的和腥甜的滋味便在嘴里蔓延,她想要去模他的脸,想将他满脸的泪水抹干净,却一下子模到满手的血。
殷红的,像是一小簇火苗,在她手上一点点燃烧。
“枢……念……”
他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太过,眼角都溢出泪来。
“我是不是在痴心妄想,是不是!”他的声音徒然尖利起来,看不到听不见,却更让他心内惶恐不安,“你喜欢安静,我便尽量在你面前变得乖巧,可莫桑那么胡闹你却还是那么喜欢?那我做的那些,算什么,到底算什么?你心里藏了好多,连衣,云莲,叶倚琛……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自己,轮到我箫枢念……”
他眼中的怨和慌像是两把插在她心口的刀,扯痛的她一阵阵的抽痛。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她哭叫着想让他停下,“好多血,枢念,流了好多血……”
枢念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却依稀像是听到她喊冷。
用力的将她贴在自己的心口,他柔声的道,“母妃说,这里最暖了,不要怕,有我呢,马上就不冷了,不冷了……”
云卿想去拍他的脸,手碰到他心口的地方,才发觉那里已经失却了原先的暖意,慢慢变凉。
ps:好冷啊,米人留言……学校说要让我们打甲流疫苗,但是,偶不敢打,囧,大家保重好身体吧,据说打那疫苗有不良反应出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