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念!”她惊慌起来,想从他怀里起身,可那个人早已嘴角含笑又昏死过去,手却箍着,怎么也挣不开,“枢念,放手,放手啊!”她哭喊着求他,那人却依旧含着温柔的笑意,却再也睁不开双眼。
死命的掰开他的手指,剧烈的扯动下,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流下血来,她慌乱的不住的用手去擦,却只能感觉手上汇聚的血已经越来越多。
拼命的想在脑海中记起有什么药草是能止血的,她顾不住这里的陌生,钻进了荒野,急火的找起能止血的药草。
所幸这里虽只是荒郊,但有些随处可见的药草这里却还是有些踪影。
小心翼翼的将那药草嚼烂,她用手撕开被他随便包扎的布料,看着那一个生生在他胸前划开的一个小孔,心顿时像被撕开的痛,颤抖着将药抹在伤口上,她不明白是谁要她的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加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是,有人要杀她,他在这里,只能是他救的她。
仿佛又想起那个在九曲巷里,男人笑着温柔的握紧了她的手,无论她在哪里,他都会在身边,都能带她出去.
明白他这个样子,只能尽快找到大夫。
费力的想要撑着他走,可枢念虽然身体还是这么瘦削,可份量却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样轻。
跌撞着背起他,循着那条有着车轴的印记拼力的赶着。
阳光渐炽,背上枢念的身体却更热,害怕他会因此发烧,她心中越发焦急,一个不稳,两个人砰然倒地。
她吃力的起身去看他的情况,模他的额头却发觉他果真是烧了起来,咬紧了牙想将他继续背着,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闲闲的踩踏在地。
她惊喜的回头,却见一头漆黑的马驹甩着马尾,马嘴里不时的喷出热气,往她背上的枢念拱去。
小心翼翼的将他搬上马,她也跟着一跃而上,所幸她那个时候也陪着叶倚琛练过骑射,这个时候才不会什么都做不了。
‘驾……’狠狠的一夹马肚子,那马却像是能感知般,嘶叫了声,飞快的奔起来.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医馆,那大夫却拼命把他们往外赶。
“这么多血,别不是什么朝廷要犯吧?走走走,我这里可不想惹事……”
“求求你,救救他!”
那人婬亵的眼在她身上转了转,蓦地眼一亮,
“我看你长的还不错,要不陪我睡一晚,呃……”
“你到底救不救?”拼了命似的举起了他放在案上的砚台,那大夫被她吓的忍不住缩进了桌底,哆嗦着道,“不是我不想救,他,他没命了,办后事吧,办后事……”
“庸医,我杀了你!”云卿被气的将砚台狠狠一砸,那人赶忙躲开,却还是被砚台砸中了腿,痛的他直叫唤。
云卿重又带着枢念,看到有医庐的,便进去,只每一次都失望,眼见枢念实在是撑不得了,她一咬牙,虽然赶回宫还有些困难,却是唯一的方法。
马上的颠簸让人有些清醒过来,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一遍遍的让他坚持下去,他的手微微一动,五指之间,握着的,还有另一个人的手,他笑了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安心的闭上了眼.
肌肤相触的那个瞬间,有什么被强行的灌进了嘴,他心口猛地一震,剧痛在四肢泛滥,他感到自己躺在有些熟悉的床.上,有人那么慌乱的握着他的手,他有些难耐的想要吐,头一侧,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枢念,枢念你怎么样?”云卿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小安子焦灼的候在一旁,不住的扯着文太医问着话,风璃想要冲过来却早被连衣让人堵着在了夜合院外。
文太医擦着满头的大汗,有些疲累的笑了笑,罗太医却还是拧着眉查看枢念那胸前的伤口,那样从后到前被这么穿过,他只看一眼,心就会那么抽动几下,真不知道他一个才十八的孩子,是怎么忍的下来?
枢念大力的咳嗽着,缓缓张开了眼,视线有些模糊,片刻之后,又慢慢的转作清晰。
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他一惊,慌忙张嘴想要找云卿。罗太医讪讪笑着,有些尴尬。
云卿坐在床边,捏着他的手宽慰似的一紧,问罗太医,“他怎么样?”
罗太医轻叹了声,“幸亏郡主用药草将殿下的血止了,我和文太医都用了药,殿下只要挨过这几夜的烧,该是没什么大碍,只是……”
云卿的注意力全被他最后的只是两字引着,忍不住僵直了后背,急声道,“要用什么药材尽管拿最好的!”
罗太医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道,“只是殿下的这个伤,以后怕是不能轻易动气。”
云卿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最近几日,殿下的伤口不能碰着水。”他这话却是向小安子吩咐的,“最好让他躺床.上静养,什么都不要再做。”
小安子忙飞快的点头,“还要绝对的安静是不是?奴才记住了。”他在心里恨恨的想,那个什么风璃是不能留了,这次就算太后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
枢念一直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她却不看他,只是对着罗太医和文太医细细询问着要注意些什么,枢念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黯然,张了张嘴,喉间却像是着了火般干涩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