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念惊慌的要替她擦拭,她忙侧身避开,“你,朝上的事,自己小心些。”月兑口而出说了这些,她几乎懊恼的要咬落自己舌头,恼恨地带着连衣,慌慌张张离去。身后还传来那人不加抑制的朗笑声.
‘骨碌碌……’轮椅声渐近。
寒秋微仰头看向枢念,从双腿残了那天,他就极其厌恶这个角度,每次都要这么仰望一个人,让他极不甘心。若他是个正常人,这个年纪他也该向枢念柳昱那边干出番作为来。
强压下心头的苦涩,他嗤笑一声,“太后没为难你?”
将双手负在身后,枢念闻言挑眉一笑,“怎么可能!”
早在秦府被烧那天,秦太后就将正喝着的参茶朝他重重砸了过来,他不能躲,后背硬生生受了那么一撞,立时有了瘀伤,听到秦家被端,太后一脉的势力被自己削的零零散散,她几乎都要疯了。
气急败坏的叫嚷着,用圣旨威胁他。
还将她如何帮助自己对付箫修祈的事扯了开来,那意思无非是自己不知恩图报,生生要将她秦家逼入绝境,若是他再这样下去,恐怕这疯女人就要狗急跳墙了。
“真是笑话。”枢念冷笑着将手一掐,“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想利用我铲除异己,好扶持叶倚琛上位,当真是异想天开。”
寒秋一惊,太后什么心思,他也是能猜到一二,她自然是想利用枢念打击云卿,肃清朝中异己,可他本以为太后是想操纵枢念,却不料她竟是打算利用完后将枢念一脚踢开,转而扶植叶倚琛。
“有什么好奇怪的。”枢念没有漏过他脸上的疑惑,“叶倚琛怎么说也是秦太后的嫡亲孙子,我呢……只不过是一个谁都想我死的孽种。”
“你们是否当真以为她手上那份圣旨是父皇立我为储君的?”他笑的讥诮,“她迟迟不肯拿出圣旨来,也无非是那圣旨是她逼病的神志不清的尘帝写下立叶倚琛为帝的东西,试问这个时候,她怎么敢拿出圣旨来?”她以为他不知道,却不知他早就清楚一切。
目光转过还僵硬着身体跪在一旁的阿达,他忽然觉得心头烦躁起来,一脚踢了过去,薄唇开合吐出一个字来,“滚。”
阿达慌忙起身离开,只是那一瞬愤怒的眼光却根本逃不过枢念的眼。
寒秋看他一眼,脸色一沉,“阿达这个人,我已经不好掌控。”他的心里怕早有了不该有的东西。
“横竖不过一个工具,不好用了,就弃了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寒秋,眸底深处寒光一闪,却慢慢的又有笑意露了出来,“我本以为你很聪明,却原来,手下的人你控制不了,连自己的心,也……”
寒秋的目光一沉,心知十个八个阿达也只不过是他为了刚才他和云卿的那个姿势发难,他闻言沉默下来,再抬头时,眼底一片沉静,“我知道
该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好。”枢念冷冷一笑,背上被砸的地方早没了感觉,心却不知一半酸涩一半又甜的紧。
他撒的网,正一步步收紧,他想要的,正慢慢归于他的囊中,却不知道,最想要的那个人,能不能属于他,他本以为他还能等下去,可心却备受煎熬,爱也好恨也罢,他就不信,当她最终只有他能依靠,她还能不在他身边。
有一天,她将无人可爱,只能爱他。
后背忽然一阵湿冷,寒秋身子微僵,全身不可抑制的冷意泛滥而来,他紧紧抓住椅背,怔怔看向一旁的人,那人抿嘴而笑,眼底眉间,一派温柔笑意,他却看着,心越来越冷.
秦天傲一事最终落幕,宫里似也恢复了平静。
只是那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早已暗潮汹涌。
太后终于不甘心孤守钦安殿,一边向三公和监国提出朝堂听政,一边又暗中派人急往祁阳,叶倚琛和云莲被困祁阳落霞谷已有一夜,她最后也只剩下叶倚琛这么一个亲人,绝不能让他有事,更何况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他来。
这坐在帝王宝座上的人,只能是她们秦家的人,听她话的人,汩尘能坐上皇位,也只是因为太子无辜枉死,而这一次,她再也不能容许别的人登上帝位座,被万千的人三呼万岁。
只是放眼在帝都栖梧的将领,没有哪一个能担得起这重担的,除了早先被她恨的咬牙切齿的西梧王。
这朝中谁都知道太后和西梧王素有嫌隙,她本想瞒下叶倚琛被困之事,暗中命西梧王挂帅领兵,可西梧王却称病不朝,让太后不能称心如意,一时又恨他入了一分。
利用在朝堂听政的机会,她利落的下了懿旨,不顾西梧王卧病在床,强令他领兵出征祁阳。
这国一日无君便多一分凶险,朝中大臣本就对她一再拖延圣旨颁布而心有不满,如今她一介女流却妄图干涉朝廷大事他们也只好闭口不言,然而西梧王已年迈又卧病不朝,秦太后不顾定国公等三公的阻拦,一意孤行,知道的人说她是为了孙儿的命急投医,不清楚的人,便以将她定位为心思狭隘,公报私仇,怨毒未消的女人。一时朝中诸人,无不在心中对太后有所怨言。
已经有为数不少的人跪求枢念不必遵从汩尘遗旨,直接登基为帝,可都被他婉言拒绝,直言祖宗礼法不可废。
众人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跪求太后尽早颁布圣旨,太后却每次顾左右而言他,每每将这话题引了开去。
太后的懿旨最终还是没能收回,西梧王在王府卧床接旨,于三日后,领兵出发。不日即抵达祁阳落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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