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晗一直认为吧,他们家在淡竹坞也算是默默无名的了,可他就想不明白啊,为什么村里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喜欢跑他们家来。
七叔的鸭跑到三婶那里去了要来家里找娘亲,三阿婆的儿子尽想着赌博也来找娘亲……
不过他有一次偷偷发现,村里能称的上是管事级别的人对爹爹那可更是是恭谨有加,有一次他悄悄扯单洙衣服问他是怎么回事,单洙却只是说,有一种人,无论何时何地,天生就有让人想要臣服的魅力。
才三岁的箫晗虽然听不明白,但大概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家的单洙很厉害,娘亲厉害,其实最厉害的是整天冲娘撒娇打滚无所不用其极的笑眯眯爹。
不过就算爹娘他们再怎么厉害,日子还是照过.
见识过枢念是如何教孩子的,云卿就不敢再让他去教箫晗,像一些史书什么的,都是她寻着机会,拉了两父子去踏青什么的,在恰当的时候教给箫晗的,因此也不显枯燥,让箫晗听的津津有味,直让枢念整天将娘子真厉害的话语挂在嘴边。
在学识上云卿抓的紧,修身养性上她同样也看重的很,别看箫晗平时跟淡竹坞的人混在一起是孩子王,每天玩的跟个泥猴子般的,不过被云卿教导几年下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翩翩公子,俊逸似仙。
一片青竹下,斜细的雨丝轻织,撑着一把红绸伞的少年,眉目如画,在细雨碧竹中轻侧头,白衣黑发,像是画中仙出画而来。
他的面貌融合了云卿的妍丽和枢念的秀气,组合在一起异样的完美,可以说是清雅,只是笑起来说是邪魅还差不多。
不熟悉他的人自会觉得这谁家的少年郎这般出色,谦谦君子,似水端方,可从小看着箫晗长大的人又如何不清楚这小子其实是披着一张悲天悯人温文尔雅神仙般的皮,内里的坏水,常让淡竹坞里的人吃尽了苦头。
但凡是人,便总会想着要不断的向上求索,箫晗也不例外,自从在六岁半那时,他将要学的东西都学的一干二净,用三年半的时间学完了一般人十多年才能学完的东西,文成了,他便想学武了。
只不过云卿心疼枢念的身体,不许他教箫晗功夫,而单洙的师门从来都有这么一个规定,只能收一个弟子,所以,饶是箫晗费尽千辛,还是耍尽小聪明,都不能让单洙松口。
为了这事,箫晗没少跟家里几个人摆脸色看。
枢念实在受不了家里这张俊脸上冷冷的表情,趁着云卿没有察觉的那会直接将儿子拐到后山去了。
后山有条溪,是和外面连通起来的,箫晗其实不止一次的向往过外边的世界,可奈何家里的几个真要严肃起来他不好忽悠,就只好乖乖的待这里。
枢念丢给他一根鱼竿,笑眯眯的模着自家儿子的头,那眼睛里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直打颤,“想学武功?”
“恩恩恩……”箫晗眼中一亮,
暂时忽略掉枢念嘴角那抹灿烂至极的笑意,他不住的点头。
“这样啊……”枢念眼里的笑意加深,看也不看自家儿子一眼,然后手一动,就将鱼竿上的弯头鱼钩给取了下来,换上一枚从云卿那里偷偷找来的绣花针。
箫晗看的云里雾里,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爹,你要教我吗?”
“教,怎么会不教!”枢念三两下就将鱼竿重新打造了番,塞进箫晗手里,笑的温柔,“好儿子,你什么时候从这里钓到鱼了,我什么时候教你功夫啊……”
箫晗一下子傻了眼,这里处于上游,水流湍急,小时候他们就调皮的想来这里抓鱼,谁知道鱼影子都没看见过,村里的老人早说了,这里根本没鱼的影子,更何况,更何况枢念给他的根本就是直的鱼钩,这让他怎么钓?
“爹,这里根本就没鱼……”箫晗跺脚,捏着鱼竿几次想丢却下不了手。
枢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哎,好困呐,我得回去补个眠!”
“爹,你耍我呢!”箫晗气鼓鼓的一下子坐了下来,“没有鱼,鱼钩还是直的,爹你直接玩死我得了!”
枢念当做没听见,这儿子重要,娘子更加重要,娘子不许他教,他自然就不敢动手动口外加动脚,不过他儿子这么聪明,应该会想明白怎么钓到鱼了吧?
箫晗虽是小孩子心性,也才将近七岁,可是偏就生的倔强,认定了就一定要做到,他老老实实的在溪边坐下,却是一心两用,一边钓着根本不可能钓到的鱼,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枢念临走时冲他意味深长的那一笑,肯定是大有玄机。
他也不知道有坐在这里钓鱼多久,只知道自己最后是被一阵脚步声惊了下,不同于淡竹坞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脚步声,他从里面听出些矜贵和高雅来,不是单洙不是娘亲不是爹爹,那会是谁?
倏忽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个十几岁的锦袍公子往这边走来,那人一身锦袍玉带,俊眉朗目,身份看来是不凡,他有听娘亲讲过一些王侯将相的事,不知这个人,是不是也是这一类人,只不过,他总觉得这人的笑,无端的刺眼罢了。
“这位小哥,请问一下,这附近是否住着位箫姓人家?”
“这里住着好几位箫姓人家,不知你说的到底是谁?”没来由的就对这锦袍玉带的年轻公子没什么好印象,箫晗翻了翻漂亮的白眼,双眼一直盯着水上的浮标。
“放肆,你可知……”尖细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疼,箫晗的心情被磨的差了些,本来漂亮的一张脸被他硬是挤的狰狞。生生让人打了哆嗦。
叶宁摆手止住边上的人,笑的更为温和,“叨扰了……朕,哦,我不过是在找两位故人,或许小哥听过他们的名字,他们一个叫做云卿,一个……”箫晗似恍然大悟的哦了声,他现在终于觉得哪里刺眼了,这个年轻公子有种熟悉的感觉,只不过他嘴角的笑,怎么像极了爹爹?
“只要小哥替我指出路来,我可以……”
“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做?”箫晗的眼立刻唰一声亮了。
叶宁有点跟不上他的想法,才啊了声,便听到那个跟画中仙的少年斜挑着眼,眼角的风情无端外露,“那么,做我的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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