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成博和夏明带电视台和报社的一帮记者,突然来到鑫东集团的一处民心一程的工地,找到了脸盖毛巾躺在临时房里的工头李小旺。
李小旺揉揉还没有睡醒的眼,看到记者手里大大小小的武器,听着记者的自我介绍,搓着粗糙的大手额头出了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记者的到来引起了空前轰动,一会的功夫,门前聚集了近百名欠薪的民工。
郝成博早就从夏明的朋友那儿得知鑫东集团一名民工致残后,一直得不到赔偿的事,还了解到鑫东集团一直拖欠民工工资,就托夏明的关系,联系到了电视台朋友,准备与报社的同事来个突然袭击,采访致惨民工和欠薪的事,借以引起谭鑫东的注意。
郝成博来找刘冬商量,刘冬说,这样做,风险会比较大,一旦黑社会来工地捣乱,打伤了记者,后果不可设想。
郝成博则嘿嘿一笑,说,如果他们敢打电视台的记者,这个事就好办了,我敢肯定谭鑫东不是傻B,他是政协委员,绝对不会打记者。但是有可能会事后报复,我们要做好防范,抓住这些人,探出派出所的眼线。
刘冬感谢郝成博说得对,就把消息通报了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并派人化装成便衣,混入民工中,防止意外的发生。
可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谭鑫东的关注,李小旺打了几个电话,整整一个上午,采访的现场除了几个怕事的民工躲藏起来,并没有人出面干涉,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认为抓住了重大新闻,都兴奋异常。
第二天晚上,市电视台就播出了鑫东集团拖欠民工工资和民工致伤后被弃街头的新闻。镜头中一名民工的妻子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用嘶哑的喉咙哭诉他的男人在鑫东集团悲惨的遭遇。
大意是她的老公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下,因为施工保护措施不够,防护网没有起到作用,摔断了腰和腿,没有钱到医院治疗,至今卧床不起。鑫东集团不但不管治疗的事,还说民工违章操作,把民工强抬出工棚,他们才住到了工地对面的一个废品收购站。
镜头还给躺在废品垃圾中的致惨民工一个定格的特写,民工身上仅盖着一床破被子,嘴唇干裂,一条腿高高吊着,身体在瑟瑟发抖。
播音员说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我们的国家是文明的国度,我们的社会是法制社会,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们生活的最底层,还存在这样不公平的现象,还发生这种残无人性的事。请我们的人民公仆来看看吧,来看看我们亲爱的民工兄弟吧!不管什么原因,他现在受了重伤,理应得到治疗,可现实情况呢?他没有钱,没有人管,不得不躺在寒冷的房子里,遭受着伤痛,等待社会一个公正的答复,请问,现在的肇事者在哪儿?也许,他们还在高级酒店里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呢!他们的良心到底哪儿去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屡禁不止的现象,为什么会没有人过问,不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吗?
电视台的节日结束后,电话不断,愤怒的人们把电视台的热线都快打爆了。
可这次采访事件并没有往郝成博和刘冬设想的方向发展,还大大他们的出乎意料。郝成博连续监视三天三夜,自始至终没有见到一个黑社会成员的影子。工地上静悄悄的,李小旺不知用什么法术,让民工带着笑脸干活,伤惨民工的老婆也没有出现,让郝成博丈二模不清头脑,想不到谭鑫东处理这件事会如此沉稳。
新闻播出后第三天,全部的民工拿到了足额的工钱,致惨的民工得到了妥善安置,还得到了大笔的赔偿费。鑫东集团的房地产总经理出面在电视台向市民道歉,说明集团内部一名项目经理卷款在逃,公安机关正追捕,才导致拖欠民工工钱的事实发生。致惨民工属于项目经理的事故隐报,现在妥善解决,镜头中还报道了民工在医院里抱着厚厚的一沓钱流泪的场景,很快平息的市民愤怒的情绪。
可想不到的报复很快发生了,首先遭到报复的是夏明。
电视台报道后的第五天,民工的妻子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报社,点着名字找夏明,来到办公室跪在夏明面前千恩万谢,同事纷纷睁大了眼睛,脸红的夏明想问民工的妻子是如何找到他的,民工的妻子支支唔唔,扔下礼品就跑。
下班时,夏明收到了报社辞退书和补偿的工资。
夏明气呼呼地找到报社领导评理,领导冷冰冰地说,你是广告部,主要负责拉广告的,却有闲工夫去管有偿新闻,你说的你工作称职吗?
夏明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把辞退书撕得粉碎,感觉无处发泄,在电话中把陶静骂了一气,还埋怨说,都是博哥出叟主意,不然,报社不会把他开除。
陶静知道夏明被辞退,感觉委屈,急忙来找郝成博,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报社的情况,还哭哭啼啼地让郝成博替夏明赶紧想办法补救。
郝成博当时接到刘冬的电话说,他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已派民警去查,让他等消息。听到夏明被辞退的消息,心里一惊,他欲感到黑社会集团的背后黑手肯定是官场上的大人物,而且这个大人物肯定与谭鑫东有极深的关系。
殊不知,这时的谭鑫东已在法国,他作为有名的企业家正陪同省里的某领导到法国考察,同法国企业界的一些三流人物见面,签订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合同后,全力处理领导私人帐户,完全不知道鑫东集团正发生的事。
这名领导正是上次与四哥一起参与赌博被纪委找到谈话的人,他已委托谭鑫东通过企业代他把帐户转移到欧洲,再把钱汇往非洲,并准备借这次考察的机会取道非洲永久居住,再也不想回国。
既然贪脏的事已败露,媒体已炒得沸沸扬扬,迫于上面的压力,纪委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为免牢狱之灾,他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谭兄,非常感谢!
秃头领导举起盛满红酒的杯子,敬向谭鑫东。
谭鑫东举杯一饮而尽,叹口气,抱歉地说,本来,应该给你多弄点,可是,黑哥不让,真对不起……
这已经非常感谢!我从你那得到的够多,你谭兄是个实在人,只是委屈你了,你回国还得受委屈,真想与你一起去非洲,你回去料理一下企业的事,我在这边等你,这么多年,我感觉,你才是我真正的兄弟!不过,我得提醒老兄你,你一定要提防黑哥,我跟他打过多年交道,这个人可真是心狠手毒呢……
老兄,你啥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谭鑫东喝完杯中酒,居然流下了一滴伤心的眼泪。
刘冬带着两个民警,紧赶慢赶来到省城时,已是下午四点,他怕郝成博单独去找谭鑫东拼命会出什么意外,就打个电话说查到了线索,让郝成博等他回来。
鑫东集团的线人,以前缉私队熊哥的儿子熊小虎说,四哥与一个带凶相的男人去了省城,车上带着大笔的现金,不是贿赂官员就是购买走私品,刘冬才匆匆带上警员,一直尾随着他们来到省城。
四哥与带凶相男人住进了宾馆,他在外面监视,派两名便衣警员进去了解情况。
可是,可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见到警员回来,打警员的电话,居然关机,刘冬脑门急了一头汗,跳下车一个箭步冲进宾馆,他的警服把工作人员和客人都吓了一跳。
他简要问明了情况,通知了宾馆报卫处,并报了110,从电梯上了13楼,悄悄靠近了四哥要的客房门口,打开了枪的保险,侧耳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动静,也没有看到民警的影子,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真的会出现什么变故吗?如果民警有什么不测,自己擅自行动,又如何向上级交待?
刘冬的整个心悬了起来,脸也阴郁,他没有按门铃,而是侧身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紧攥着手枪指向房间,再一看房间里面,两名民警被拷在一起,脖子上捆着布条,嘴里堵着布,立在窗口处。他一个闪身,大声喊道,不许动!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的拉帘一动,刘冬慌乱地下蹲,枪响了。
这是刘冬执行任务时打的第一枪,尽管以前参加过多次射击集训,但真正与罪犯面对面交手,用枪击毙罪犯还是第一次。刘冬被自己的枪响吓呆了,因为他看到拉帘后的一个人慢慢倒了下去,拉帘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
刘冬来不及思考,冲进洗手间,拉开了帘子,他知道他击中了罪犯。
可是,一看到眼前被他击中的罪犯,他惊呆了,站在原地半天不动,脸都变了形,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门外响起了不许动的喊声,房间里冲进几名全副武装端着冲锋枪的特警,110民警也紧随其后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