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直讲无妨。”玄衣男子右手支起下巴,优雅一笑,眉眼间风情无限。
这人真是天生的祸水,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散发致命诱惑,如此的男人,若有女子无法被其征服,怕是不正常的,可是,她除外——自从遇上某人后,她似乎已被那些坏坏的笑容训练得高度免疫了呢。
想起寞弈那带着浅笑的脸,她不禁撅了撅嘴,她可不是在夸他,不过是客观评价罢了。
“姑娘?”见她的心思竟仿佛不知飘到哪去的样子,玄衣男子轻声提醒,他真是甚少见到在他面前却可以走神的女子,尽管,她不过是个女女圭女圭。
夜汐一惊,慌忙定下心神,真是的,怎么好好的竟想起那讨厌家伙了。
一切回到正题,她微微一笑,“不知公子为何如此确定方才白子是有旁人相助呢?”是她做得太明显,被那婢女发现光斑的秘密了?
玄衣男子笑笑,“棋路。”
他执起一枚黑子,轻放在未完的棋局上,声音沉稳而性感,“棋路如性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棋路,正如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存在两个性格完全相同的人。”
“方才林公子技艺虽高,却十分保守谨慎,步步为营,不愿涉险。因此这局棋便可以说,完全控制在在下手中。可不料途中那白子却突然莽撞起来,完全月兑离常规。在下本猜想是林公子一时心急,胡乱冲撞,可几步之后,却发现那莽撞中却含着深谋远虑,如同铺开的一张漫天大网,欲将在下一网打尽。此中暗含的危机,让在下不得不提心吊胆加以戒备。”
说到这,他望着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如此天壤之别,若非陡然换了一人对阵,恕在下见识浅薄,还无法相信一个人的棋路可以在几步间能产生如此变化。”
“你便不给是他故弄玄虚么?”她却仰脸笑道,挑衅之色溢于言表,“公子是否太过自信,你面前的人,说不定只是深藏不露。”
“说得也是,”玄衣男子笑了,这女孩子心思之缜密超乎他预料,“在下第一时间怀疑的,也是这个。”
“可是,”余光一扫她身旁面色发窘的风泠露,爽快笑道,“林公子的表情却这么诚实。”
原来如此,泠露果然是太老实了,若是换作寞弈那厚脸皮的家伙,这男子怕早就给唬过去了吧。
她轻叹口气,手中落下一颗棋子,盈盈笑道,“公子的观察力真是出类拔萃,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呢。”
能对棋路观察如此细致之人,世间真是找不到几个了,“可公子要找那出手相助之人,为什么会找到我这不起眼的小女娃身上呢?”在外人眼里,她现在的模样,除了安静一点,与其他的五六岁小孩儿可没什么差别呢。
“感觉。”玄衣男子凝视着她,而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磁性,“姑娘气质非凡,虽然年纪尚幼,可那股逼人的灵气,如凤凰展翅云霄,在下竟从纱亭里也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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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真是谢谢公子夸奖了。”她礼貌地笑笑,却才看清,他勾魂的双眸中,仿佛燃烧着幽幽的火焰,竟不似凡人的眼眸。
她大发善心地在心底给他的危险系数又翻了一倍了,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个男人。
遂伸出小手,在桌上轻轻放了一子,搞定。
玄衣男子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那本是多么普通平凡的一个角落,可放下后竟决定了整个棋局的大势。
“你输了。”夜汐笑靥如花,从石凳上跳了下来,抖抖身上雪白的花霓裳,一副对胜利不屑一顾的样子。
一切来得太快,又结束得太快,围观的观众呆在那里,竟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是故意的吧!”那唤作媚儿的女子最先发作,面带怒色指着她的小脸凶道,“利用说话的时候分散煌司的心,然后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趁机赢对不对!好阴险的小丫头!”
“司徒小姐!”旁边的粉裙婢女似是有些不满,出声叨念了一句。
她本是好心,可不料一开口,竟让被冷落许久的司徒媚儿找到了爆发点。扬手便甩了那粉裙婢女一个耳光,双手叉腰瞪着她,“我怎么了?替我们家煌司说话也不行吗,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来对本小姐说三道四!”
她不知道醋意大发胡搅蛮缠的时候,是女子最难看的时候么?
望着司徒媚儿那比泼妇骂街还要嚣张的样子,夜汐暗暗叹气,奇怪了,这玄衣男子洞察力那般敏锐,挑选女人的眼光可让她不敢恭维,连他身边的粉裙婢女的气质,都比这司徒媚儿好多了。
见那粉裙婢女脸上已肿起五道红印,却还在咬唇忍受司徒媚儿的冷嘲热讽,她终是忍不住开口,想好好反击这泼妇几句。
“媚儿。”她正要开口,玄衣男子却懒懒地唤了一声,那软软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司徒媚儿立马乖顺了起来,羞答答地伏在他的肩上,吐气如兰,“司,什么事?”
“你回去休息吧。”玄衣男子侧眼一笑,声音虽温柔,可打在司徒媚儿的心里却如同惊雷一般。她的脸一下子发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也颤抖了起来,“煌司……你……你不是说好要陪我三天的么?”
“是么?”玄衣男子轻拂耳边长发,轻笑一声,“那就当我改变主意吧。璃夏,送客。”
“煌司!”司徒媚儿花容失色,指着他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