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那个霸道的男子叫这个名字?她摇摇头,不明白为何寞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不过,他似乎是堇后的亲侄……”话音未落,她的肩膀一下子被寞弈抓住了,与他一贯的冷静不同,眼里有风在急速旋舞,他在紧张?
而声音也奇奇怪怪的,“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上次在炎府他便那样对“她”,这次给他见到与“她”一模一样的她,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些什么!——那瓶解迷药的瓶子,又意味着什么?
“没。”她说了谎。
寞弈眼光闪烁,依旧凝视着她的双眼,似是想分辨这回答的真假
“不过他倒是说,我长得很像他的一个朋友”夜汐继续笑着,“问了我名字后,露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可临走还送了几样东西给我。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奇怪”
“或许吧”寞弈注视了她片刻,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或许是他多虑了,炎煌司是多么敏感的人,第一眼见到她就该知道她不是“她”的——无论如何,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先别说这个,赶紧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吧”她将锦盒塞入他怀中,却偷偷垂下手臂,让宽广的衣袖遮住双臂上的割痕——她绝对不会让他知道,她是以生命作威胁才从那个人的手中逃出来的
寞弈望着那盒子,闻得一阵幽香,顿时,一种奇怪的预感涌上心头,似乎,只要一打开这盒子,天与地,便会整个反转过来
可他终究是打开了
“玫瑰!”夜汐欣喜地望着锦盒里呈现出的那只朱红色的娇艳花朵,忍不住嚷了出来,“我还以为,古代只有西方才有呢。”
“芙州岛上的确有很多,可这种罕见的金缕玫瑰,现世恐怕就这么一支了”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寞弈的嘴角也被感染了笑意
“可这么珍贵的东西,那个炎二公子为什么要让我带给你?还说什么……你见了就会明白的”她将脸凑近那镶着金边的玫瑰,呼吸着那好闻的香气,心里咯噔一动,抬头对着寞弈笑道,“好奇怪,我闻了这花香,竟然想跳舞呢。”一个转身,跑到旁边空地上,便欢快地转起了圈子,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胆大起来。
“你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寞弈口中取笑着,双目却不离那玫瑰。炎煌司为什么要让她送这样的东西给他,还说,他见了便会明白?
一支能治愈失忆症的金缕玫瑰,他要来有什么用,一向直觉敏锐的蝴蝶公子,此刻也犯糊涂了么?
等等……他脑中一个激灵……失忆……直觉……还说,他见了便会明白……
难道说,炎煌司特意让她带这药物给他,是暗示着……
寞弈难以置信地抬头,在瞥见眼前人的举止时,身体如同被雷击一般愣在那里
她在风中翩翩起舞,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而那舞姿……舞姿……
/>“这一支舞,是属于风的爱情,叫风之恋舞,是我十七岁那年偷偷编的,天下可只有我一个人会跳,是不是很厉害?”她舞动着飘逸长袖,在空中幻化作一道道青色清亮的长虹,她的身姿如此曼妙,笑容如此动人,如一朵清丽绝色的百合花,在风的撩拨中轻轻起舞,散发着难以抵挡的幽香。
可半晌听不到对方的动静,她停下旋转的身形,好奇地转身看着他,“寞先生,你怎么了?是我舞跳得不好么?”
“小……丫头”寞弈从牙关挤出这三个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胸口冲撞着要迸发出来,他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是了,他方才明白,为何最初见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刁蛮任性,淡定从容的笑容下,没有半丁六岁小孩的神态,危机的时候,更是能挺身而出
是了,他方才明白,为何他一手带出的风泠露竟会轻而易举地败在她的手里——那能解开他微针棋局的造诣,根本便不是六年时光能够企及的
是了,他方才明白,为何最开始,他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时,说些调侃不正经的笑话时,她会莫名地脸红,一副二八小女儿的娇憨模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从她与他邂逅的一开始,从她气鼓鼓地和他斗嘴的一开始,这副躯壳里装着的,便不是什么沉睡十年的城以倾!
无论她是隋夜汐也好,叫什么别的名字都好,他只知道一件事,便是他的小丫头,回来了!
她骗他骗得好惨,害他误以为她死了,害他几乎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所以,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惩罚她!他要将她狠狠拥入怀中,让她无法再离开他,要疯狂吻住她让她无法呼吸!
“寞先生?”见寞弈依旧没有反应,她沉不住气了,无辜地向他走去,心里好生沮丧,难道她的舞技真的那么差劲么?
“小……”寞弈伸手想揽她入怀,可忽地眼中银光一闪,他一个飞身,将她扑倒在地。
“寞先生……”她吓了一跳,他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双手紧紧地护住她的双肩,害她心扑扑直跳。
“跟紧我”寞弈将她扶起,却又谨慎地将她护在怀里,“有杀气。”
“杀气?”她楞了楞,在这荒山野岭,也有人要他们的命么?
可看向周围时,她心里不由得起了一阵寒意——十数根锋利的长矛齐刷刷地插在她方才站立的地面上,深入泥土数寸!
而这场面……好生眼熟。
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她捂住头,那里疼痛得厉害,某些光在不断闪现……不……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