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娘自楼上往下一看,原来宽敞的后厅放花盆桌椅乐器的地方,已经搭起了一个三四米见方的小台子,台子上铺着红色的绸布,上面垂着淡粉色的锦纱,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飘荡开来。台子周围依次摆着各种鲜花。台子下有八张方桌,每张方桌都配四把椅子,离台子最近的正中位置放了一个大圆桌,能坐六七个人的样子。
胡姬花站在下面,正在指使两名家丁把各种乐器往台子上摆。看见苏二娘的门开了,她激动的向她挥了挥手。苏二娘有些尴尬,对待这个热情的小疯子,你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是该也向她挥挥手呢,还是假装没有看见?
谁想到胡姬花看见她没有反应,就径直跑上楼来。“苏妈妈,能先支给我五十两银子嘛?”
苏二娘心想,你真是登鼻子就要上脸啊。“五十两,怎么个用法?”
“啊,新搭的台子,买的绫罗绸缎,中间那个圆桌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共要二十两,我已经侃价侃到老板要打我了。还有另外那三十两,我一会还要出去买些上好的丝绸帕子,脂胭水粉什么的。”看着她的头上已经微微早了些汗,被她用手随便一抹,就变成了一张花猫脸。
苏二娘竟有些狠不下心拒绝她,“再给你十两,你看着去买吧。”她说罢,便转身上了楼。留下胡姬花一个人,小声嘀咕,“三十两变十两,这也缩水得太严重了吧,算了,胭脂先不买了,反正也有的用。”
快到晌午的时候,胡姬花果然带了许多质地柔软的丝绸帕子回来。她把自己和珠儿关在房间里,两个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晚上快掌灯的时候才出来。
今天的客人和昨天相比又少一成,自从烟柳花魁大赛之后,生意一直是不好不坏的,今天听说凤鸣楼要给两位清倌开脸,好多客人为了看热闹,都跑去那边了。来的,也就是往常的一些熟客。进了门不用问,就知道他们想找哪位姑娘。
胡姬花看着前厅的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吩咐人把院门一关。苏二娘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关了门还哪有客人来?”,生意不好,苏二娘的语气也有些恶劣。“反正对家也要开始开锣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再来。关了门,咱们的好戏才刚开始。来了的就别想出去。嘿嘿。”胡姬花眯眼一笑。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碧衣的姑娘从后庭向前走来,只见她头带一个围纱斗笠,手持一盏小巧的宫灯。柔声细语的对正在喝酒行令的各位姑娘和客人说。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百花楼花魁,清倌绯云姑娘,请各位客官后厅赏月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