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良 274、憧憬

作者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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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成熠很简单,欧阳轩望向秦纵意,道:“你们总有联络的方式,再不济,就拿你的一件信物,相信不过一个时辰,他就会出现。”

秦纵意还是默不吭声。

苏岑知道他心里有意见,可这会没法解释,也就随他,只拔下自己头上一根簪子,又褪下腕上一个镯子,道:“拿我的信物去吧,他应该认得。”

只要能达到目的,欧阳轩才不管用谁的信物,视线掠过苏岑的黑发,道:“信物还不够,还得拿你贴身物件,才能让成熠信服。”

秦纵意猛的开口,道:“欧阳轩,你可别过分。”

欧阳轩故意迎着他深沉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笑笑道:“秦将军,你不过是换了一张面皮,怎么倒把整个人的性子都换过了?从前你可不是这么懦弱无能的,这通身气派,只有孟君文那个死鬼才有,倒不想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这般。”

他不无嘲弄的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客气点,你是我的座上宾,实际上,你受制于我,与阶下囚有什么分别?我给你选择,那是给你一点颜面,你当真以为你有的选择?这会吹胡子瞪眼,拍桌子骂娘,都救不得你自己和你这位骗来的夫人……识想点,最好安安生生的,彼此大家都会顾全一点颜面,否则,别叫我说出什么好话来……”

秦纵意腾一下起身,眯了眼道:“欧阳轩,你不是以为我是怕了你吧?”

“呵。”欧阳轩冷笑一声,道:“怕不怕,我不在意,只要你不介意恶梦重演一遭。”他不怀好意的在秦纵意和苏岑的脸上逡巡,忽然抚掌道:“不知道你这堂堂七尺男儿,换成一张女人的如花似玉的脸宠,你又当如何?难不成还做个缩头乌龟,顶着你妻子的名义苟活一世?”

秦纵意忍无可忍。被人辱骂到这种程度,他要是再不发作,还算是个男人吗?他当一声抽出腰中宝剑,一指欧阳轩,道:“欺人太甚,欧阳轩,有本事真刀真剑的说话。”

欧阳轩才不怕他,也站起身来道:“你当我怕你吗?”。

两人眼睛血红,像两个斗鸡,眼瞅着就要打在一处了。

苏岑虽然心中也恼恨欧阳轩,可这会不是发作的时候。忍了这么久了,还差这一会儿吗?她伸手攀住了秦纵意的手臂,道:“将军息怒。”

秦纵意的心,她是懂得。不是说他因为亲眼看到了孟君文惨死,因为害怕,所以才要苟活。死固然容易,活着才最是艰难,就因为他要担负起国家、家庭、个人的责任,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条看似是苟活,其实是最艰难的路来走。

就像现在,他压抑着心底对她的不满、愤懑,如此克制着不出一声,并不是害怕,而是为着昭郎考虑,还是想着但凡有机会就把她送走。

秦纵意的肌肉紧绷,苏岑的手抚上去,就像在抚着冷硬的石头。她一边轻抚,一边看向欧阳轩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小王爷没有一点容人的雅量,只知道斗嘴负气,逞口舌之利,依苏岑看,你还是早些向欧阳太子俯首称臣罢。”

欧阳轩不屑的哼了一声,却没了刚才那份剑拔弩张的劲头。

苏岑便打散头发,道:“不过是一缕头发,对于苏岑来说,就是一根手指,一条腿一条胳膊都无所谓。”

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说着这样血腥的话,竟然一点都面不改色,欧阳轩要说不佩服,那是假话。就见苏岑微仰起脸,看向秦纵意,道:“把剑借我一用。”

秦纵意登时色变,身不由己的往后退一步,道:“苏岑,别乱来。”

“你想什么呢?这里又没剪刀,难道你想让我自己生拽一把头发下来啊?”她软语轻嗔,仿佛只是在跟自己的丈夫撒娇,没有一点身在敌营,失去了人身自由,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自觉。

欧阳轩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抽出自己的宝剑,道:“他不敢,还是我来吧。”

秦纵意怒视他一眼,把苏岑推到了自己身后,很是嫌弃的说了一句:“多事。”

欧阳轩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挺多余的。这小夫妻旁若无人,就那样背对着他站着,彼此不用多说一句话,只相扶双手,眼波流转,就有无限情意在中间。

他觉得浑身发麻。

想了想,这营帐之内什么都没有,就是营外也有他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凭他秦纵意本事再大,也是逃不出去的,便一掀门帘,踱了出去,将这偌大的营帐留给了秦纵意和苏岑。

秦纵意有许多话,真的到了能说的时候,反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向苏岑的眼神很复杂,既有对自己的挫败,还有对苏岑的不满。

苏岑只低声说了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纵意便明白了。

这会且由得欧阳轩得意嚣张吧,欧阳善肯平顺的放他们夫妻走,未必就是没想到欧阳轩会出手。想来锦国皇宫早就成了个空架子,这会更是岌岌可危,否则欧阳善不会这么急着要借人借军队,欧阳轩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跳脚要夺权。

且让鹬蚌相争吧。

这一阵子,苏岑就没睡好过,营帐里又冷,她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偎着秦纵意,才觉出冷来,上下牙关直打颤,情不自禁的就往他怀里挤了挤,小声抱怨:“好冷,连个火盆都舍不得,这欧阳轩也着实太小气了。”

秦纵意哭笑不得,伸手把她揽了,道:“不过是阶下囚,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待遇?”

“哼,我也不是什么以德抱怨的人,要是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折磨死他。”不过是说嘴罢了,欧阳轩再落魄,也不会落到她手里。再者,她手段再高明,能高明过欧阳轩?他杀人无数,手段也是花样翻新,一般的雕虫小技,只怕还吓不住他。

可他也知道,苏岑面上装的镇定平静,其实心里也还是怕的。她不像他,是从死人堆里踩着鲜血和白骨过来的,面对着这血淋淋的尸体,不知道有多么艰难。

秦纵意紧紧的揽着苏岑的肩,问她:“你有没有受伤?”刚才远远的看着她从马车里摔了出来。一想到这个场景,秦纵意就悔恨交加。他后悔的是不该听苏岑的话,非要把她带出来。明知道锦国是狼潭虎穴,还要拖她入险境……

恨的是欧阳轩心肠狠毒,为了他一己私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其实锦国谁当权,跟秦纵意的关系真不大,可是一想到若是他日欧阳轩成了锦皇,以他这样的性子,对于邻邦景国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

他好战、贪婪,做事不择手段,连最起码的仁义他都不屑讲,以他的性子,登上锦皇之位,要不了多久就得借故挑衅,生出事端,到最后两国兵戎相见。

若是如此,宁可推欧阳善上位,好歹他的眼光还能往远处看,不会只拘泥于眼前的利益,他毕竟还想的是发展壮大锦国。

苏岑摇头:“不妨事,那马受了重创,当时就倒地不起,所以我也只是扭了下脚,并没伤到筋骨。”说到这,又捏了捏他的胳膊:“你呢?”

秦纵意呼了口气,道:“我也没事。”说完却不无疲惫的道:“我真是觉得累了,人心不足,得陇望蜀,就没有满足的时候,有时候想,我从前是不是错了?”

他满腔热血,精忠报国,可是到最后,发现最苦的人,一直是下层的百姓,而他效忠的那个,似乎只是高居上位的那一个人。

若他是个贤君倒也罢了,不求得每个百姓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可是长年生活于水火,民不聊生,却因为当权者的私利,被逼的命如草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苏岑有一瞬间的黯然,半晌才安慰他道:“人生在世,不同于蝇营狗苟,只知自己,不知责任,那就不配为人了,所以你并没错。只是人心向利,这是人性,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轻易扭转的。”

秦纵意嗯了一声,道:“阿岑,不如这次回去,我们就去北漠,再不回来了。”

“好。”苏岑只说了一个字。他说去哪,她就跟到哪,家国也罢,暂时抛到脑后,什么时候需要他了,她相信他一定不会退缩逃避的。

秦纵意亲亲苏岑的额头,苦笑着道:“只是你和昭郎要跟着我受苦了。好像我这一辈子,年少英雄,如何了得,其实却是个最失败的,不能护得妻子周全,也不能孝顺于爹娘,所谓的事业,也不过是上位者玩弄权术的一枚棋子,真是……”

想来他对身份之事,终究耿耿于怀,苏岑便道:“你要是真能放得下,何居都是宜居之乐地。大不了就做个平民百姓又有何妨?不做英雄,我们就做平头百姓。我不怕吃苦,昭郎也不怕……”

许久,迷糊中的苏岑听见秦纵意道:“嗯,等明年,你再给昭郎生个弟弟或是妹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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