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迦释从胡狸的家出来后,便回了市政府大楼,他必须立即解决这件事。
他今天一早醒来,接到倩雪的电话,就是关于报纸上的新闻。
他才知道昨夜在停车场,除了他跟胡狸之外,暗处还藏了个偷|拍的小贼。懒
他来不及多想,就开车去了胡狸家。
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唯有胡狸那丫头,才最让他头大。他必须确认一下,胡狸没事。
然而,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胡狸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声不响地跑掉了。
那是多么可怕的事,秦百川嫌弃她,现在连母亲也不要她,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她会去哪里?从小到大,她都承认了来自于父母和外界的许多压力,万一……万一……他几乎不敢想。
“迦释哥,你总算来了。”他一进市长办公室,杨倩雪拿着一摞文件,急急道。
“查到了是哪家报社干的?”秦迦释气定神闲地坐下来,冷冷地说,但是他的周身冒出的寒气几乎能将人冻住。
杨倩雪说,“查到了。最先发布这条新闻的是‘都市晨报’。我还查了一下那家报社的老板,但是人已经不知去向。”
“嗯。”秦迦释淡淡地说,模样与神情仿佛对事情已经了如指掌一般。
“都市晨报”是一家在C市的小报社。一些大报社在私底下与他都有一些交涉,全都依仗着他,是绝不会,也是不敢发布这种消息。也只有这样的小报社敢做这种事,可以收了雇主一笔钱,卷铺盖走人。虫
“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背后的主谋,该从哪里下手?”杨倩雪皱着漂亮的眉头问。
“主谋么?”秦迦释眸光攸的一深,仿佛心里已经了然,一切都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轻轻一挑眉,说,“打电话给程峰,向他拿来王宝德跟女敕模的车震照来。顺便,叫人把发出去的报纸收回、销毁。”
“报纸回收工作,我已经叫人去做了,好在是小报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那个王宝德?迦释哥,你确定是他干的?”
“除了这个自认为羽翼丰满的老家伙,还有谁有这个胆量?”秦迦释轻哼了一声,他一定要将这个老家伙连根拔起。
王宝德是C市副市长,当初在竞选市长之时,信誓旦旦地以为定能高升,没想到秦迦释从德国回来,不管是学历和背景都在他之上。市长的宝座便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夺了去,几乎不费一丝一毫的气力。这叫王宝德怎么能甘心?
杨倩雪看到了他眼神中杀人般的精光,阴历而恐怖,她从没见过秦迦释会有这样的一面。
似乎,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她本来想问他,究竟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跟他的小侄女搞乱|伦,但此刻,她害怕地怎么也不敢问下去。
她知趣地说,“好,我立刻去取照片。”
十分钟左右,杨倩雪将照片从程峰那里取了回来。
程峰是个私家侦探,也是秦迦释的好友,他私下里帮秦迦释拍了不少政敌的**照,以便不时之需。
似乎,秦迦释永远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远见卓识,懂得事事都未雨绸缪,这也是杨倩雪钦佩他的其中一点。
秦迦释接过她的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一瞧,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再从容优雅地站起身。
“你要亲自去找王宝德吗?”杨倩雪问。
“嗯,不可以么?”
“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种小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好了,何必劳烦你亲自过去?”杨倩雪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觉得但凡碰到胡狸的事,他都格外上心,亲力亲为,这不合符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非常期待这老东西被我踩在脚底下会是何种表情?”秦迦释微微扬唇,眸光阴鸷冷冽,月复黑深沉地让人心惊胆战,那样无人可挡的自信,那样狂妄自大的口气,好似他是一个能掌控一切的神。
他要亲自去会会这个老东西,看着他向他求饶的沮丧的表情。
秦迦释正准备出门之时,就听到了喊骂声,“秦迦释,你这个王八蛋,狗|娘|养|的,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他微微一敛眉,他知道是谷云帆来了。
“让他进来。”秦迦释冷淡地开口。
外面的几个保安才放开了疯狗般咆哮着的谷云帆,让他踹开了门进去。
杨倩雪是在外吩咐过的,只要今天来找秦市长的都不予见面,所以在半道就拦下了谷云帆,一路与他纠缠,还是让这粗莽的小犊子给闯了进来。
谷云帆来势汹汹,疯狂地冲上去,便要给秦迦释一拳,但是秦迦释身手疾快,轻巧地被他避开了。
谷云帆又抡起拳头,要揍他,秦迦释眉梢一瞟,让几个保安抓住他。
保安们会意,飞快地过去,抓住他,谷云帆双拳难敌四手,自然被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安捉住了。
秦迦释冷冷看着他,狠戾地说,“谷云帆,不是我打不过你,只是我根本不屑。”
谷云帆气得双眼充血,抓狂地看着秦迦释,这个男人比他更嚣张冷傲,然而又气度非凡,用谷长军的话来说,就是——秦迦释这个男人事事分得清轻重,拿捏地极其到位,这样一个沉稳内敛而又阴险狡猾的男人,现在的你只会在他身上吃亏。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冲动而鲁莽,但是遇到这样的
事,他怎么能够冷静呢?这个禽|兽居然亵渎了胡狸,她可是他的亲侄女啊。
“你这个禽|兽,有种你放开我,让我跟你单挑,我要揍扁你。”谷云帆面色铁青,朝着他大吼。
“我说过,我不屑。不屑跟一个只会用四肢解决问题而无头无脑的动物动手。”秦迦释薄唇轻动,用轻视的目光看着他。
谷云帆双手被几个人向后押着,只能躁动地跳脚,气得连额上青筋都在凸跳,痛苦地嘶声大喊,“你才是个无头无脑的动物,是个禽|兽。你知不知道,她是那么小,那么脆弱,你这样会毁了她。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
秦迦释心口一绞,他知道,当然知道,他的行为会毁了她,同样的也会毁了他自己。
可是,有种情感,如海啸、如飓风、如洪流,根本无法预测和抵挡。
八年来,他一直压抑着,克制着,逃避着,可是,他能掌握好一切,唯独掌控不了他这颗心。
仅仅这次几乎算不得逾规的亲吻,他仿佛就被判了死刑一般,要受尽世人鄙夷与唾骂。
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真的那么罪不可恕吗?
那么他的痛苦、悲伤、恨怒,又有谁能理解?胡狸不明白,千千万万的世人也不理解。
秦迦释沉了沉眉,眸光愈发地鸷冷,他清冷地告诉谷云帆,“为什么?你问的很好呢。那么,我要是告诉你,我跟她两情相悦呢。她10岁就认识了我,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们之间有八年的时光,经历了怎样的种种,你又可知道?”
谷云帆吃惊地瞪大了猩红的双眸,他终于承认了,难怪胡狸总是不答应他,原来她跟她的小叔之间正在进行着一段不可告人的不伦之恋。
同时,他也明白秦迦释的意思,他是在讽刺他,讥讽他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秦迦释与她经历了八年,那样怎样漫长的时光,漫长得足以刻进生命、融入骨髓的时光。
然而,他才与她认识了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是怎样的一种差距?无可计量!
谷云帆一咬牙,使出全身蛮力,挣开了束缚着他的保安。
他殷红的眸子狠狠瞪了秦迦释一眼,悲愤地咬咬牙,洒月兑地转身,走到门口时,又发泄般狠狠踢了门一脚,弄出很大的动静来,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一晃才甘心。
然而,秦迦释心底嗤笑,在他的眼里,他的行为幼稚的可笑。
谷云帆拼命地、癫狂地跑出去,将自己的汗水洒进空气里,让自己的精力消耗掉,直到自己完全月兑了力,才停下脚步,握紧了拳头,扬起头颅,悲痛地朝天空“啊……”的一声嘶吼了出来。
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还未得到就失去了,此刻,他就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