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无关的人都离开,而周嬷嬷和总管却是把自己当柱子的时候,王爷才用冷寒锐利却又闪着睿智的眸子缓缓地扫了一圈大厅,最后才落在王妃和王有财的身上。
王爷那道宛如利剑出鞘的目光让王有财惊惧的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身上的汗水早已经把他的衣衫都浸透,而额头淌下的汗水更是把石板溅出一朵朵水花。
而王妃在看到那些账本的时候,已经恨不得即刻冲上去宰了王有财,她当然知道王有财私下做这个真正的账本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危机的时候好威胁她,要不也不会做一份真实的账本,现在账本被搜了出来,使得原本还淡定的她顿时如坠冰窖,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起来,使得她身体僵硬,不能动弹,好不容易在被王爷幽冷的目光瞪视中她回过神来,她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及维持王妃的面子和威严,她跪行的爬到王爷的脚边,抱着王爷的大腿泪眼汪汪的哀求道:“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请王爷看在孩子的面上饶了妾身,那些银两妾身一定补上去,呜呜……妾身知错了,呜呜……”
王妃哭着求饶的时候,那边苏嬷嬷偷偷的向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使了一个眼色,那大少爷当即一撩衣袍“碰”的一声跪倒在地(其实刚刚他为了显示孝心,特意陪王妃跪着的,但是被王爷的吩咐站起来,而他再也不敢外抗王爷的命令所以才站在一旁的。)他神情很痛心很诚恳也很悲伤的望着王爷,那双炯炯的眸子也含着泪水声音呜咽的说道。
“父亲,您要惩罚就惩罚儿子吧,母亲这样做都是为了孩儿的,母亲怕孩儿以后没有家业在手,受人欺负,被人看不起才做出这些贪墨之事,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儿,都是因为担心当三弟继承王府的时候,没有孩儿的容身之处,一心为儿子筹谋,为儿子的仕途筹谋,她这些钱都是用在孩儿身上,都怪孩儿,同时母亲也担心自己年老无依,想着有了银两在手,就算没人奉养,也能维持生计,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请父亲原谅母亲,孩儿求您了。”
说着大少爷还碰碰的磕头,而大少女乃女乃也跟着磕头,这边大少爷才说罢,她当即跟着接口说道。
“父亲,请父亲饶了母亲,请父亲看在母亲一心一意为了王府操持了这么多年中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母亲,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相公、儿媳和孙子,并无私心的。那些短缺的银两儿媳就算要变卖嫁妆也会帮母亲补上去的,请父亲饶恕母亲这次。祖母,孙媳妇求求您了。”
大少女乃女乃再看到王爷依然不变的脸色之后,很快的转身求起老王妃来,而大少爷也跪着爬向老王妃,陪同大少女乃女乃一起哀求起老王妃,还把头磕的砰砰响,没一会两人的额头都变得红肿起来。
在边上的云拂晓听了大少爷的话之后,不悦的皱眉,什么叫“都是因为担心当三弟继承王府的时候,没有孩儿的容身之处。”什么叫“同时母亲也担心自己年老无依,想着有了银两在手,就算没人奉养,也能维持生计。”这不是在说要是贺兰御接管王府,接任王爷之位之后,不但不会奉养王妃,还会把王妃赶出王府吗?这不是在说贺兰御不孝吗?在说没有他容身之所,不是在说贺兰御对兄弟不仁不义吗?
如此不孝不仁不义之名,不是要害死贺兰御吗?登时她的脸色铁青起来,接着再听闻大少女乃女乃说“母亲一心一意为了王府操持了这么多年中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母亲,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相公、儿媳和孙子,并无私心的。那些短缺的银两儿媳就算要变卖嫁妆也会帮母亲补上去。”的话,更是火冒三丈,既然一心一意为王府为什么要贪墨,这还是为王府吗?这还是没有私心吗?
还故作悲戚可怜的模样说变卖嫁妆,这不是在告诉外人,王府虐待媳妇,让媳妇变卖家产为生,不是在打王府的脸吗?
而当云拂晓看到身旁的贺兰御陡然握紧的拳头,还有眼底那抹不想让人看到的悲愤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到大厅正中,“碰”的一声,直直的跪了下来。
而她这声响亮的跪倒声,硬生生的把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的哀求掩盖过去,她抬头望向王爷和老王妃,面色一本正经的说道:“回禀祖母和父亲,大嫂一心为母亲要变卖嫁妆,我等知道的会说是他们的孝心,但是不知道的人呢?会怎么看我们王府?他们会说我们王府虐待媳妇,让媳妇变卖嫁妆来帮补王府,也会以为我们王府奢侈,荒诞无度,不但家业败光,还窥视媳妇的嫁妆,还要媳妇把嫁妆变卖,维持王府的奢靡荒婬,这不是把我们王府置于风口浪尖?这不是让我们王府没脸吗?这不是让言官有参我们王府一本的机会吗?在侧外人会怎么看媳妇的相公和媳妇?外人还以为相公持着自己是世子的身份,霸占了王府的财产,让大哥大嫂变卖嫁妆为生。再有媳妇刚刚成亲,大嫂就要变卖嫁妆,别人会以为王府给媳妇的聘礼已经使得王府成了空壳,会说我们王府打肿脸冲胖子,没有这么大的头,戴这么大的帽子,拿不出聘礼就不用为了脸面,故意拿王府的生活费来充数,这让世人怎么看我们王府呢?这不是变相的在怪罪儿媳夫妻吗?这样的罪名,儿媳担当不起啊。”
云拂晓可没有在第一时间为贺兰御和她澄清,反而说了一通之后,才点出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的话实在指责她和贺兰御,并且适时的贺兰御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怪罪大少爷夫妻,反而流露出一种忍让的神色,这样王爷和老王妃看到,对他更是产生怜惜之情。
王爷和老王妃都是经过历练之人,就算刚刚没有理会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的话,但是在云拂晓的一番解释下,哪里会不懂,而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在听到云拂晓的话之后那巨变的脸色,还有那闪烁的目光也显示他们的心虚,也算间接的证明云拂晓的话是对的,当下老王妃和王爷好不容易有点动容的神色再次一沉。
这下王爷脸上最后那抹吝惜和不忍也不见了,他沉声道:“大家都不要再求饶了,本王念你生儿育女的份上,还有这几年把王府整理的井井有条的份上,不休了你,你就留在院子里好好反省。但是你贪墨中馈的钱还是要填补回来,中馈就交由母亲接管,三媳妇你跟着母亲打打下手,以后这府里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你现在就跟着母亲学学,置于你们两个,念在你们是无心之过,这次就饶了你们,但是大媳妇还是要禁足十天,发抄女戒女训十遍。”
说道这里王爷看了一下王有财,眉头一皱,厌恶的吩咐“他就直接杖毙了,其他有关的人员都杖刑一百之后发卖出府,管家这事就交给你了。”
“是,奴才一定处理好。”这个时候当柱子很久的总管活了,即刻恭敬的应道。
“是,媳妇一定会好好学的。”虽然现在不是接管王府中馈的好时机,但是她也不会装模作样的推出去,当即云拂晓很恭敬的答应下来,登时惹来大少女乃女乃愤恨如剑的阴鸷瞪视。
而王妃在听到惩罚的时候,一口气接不上来晕了过去,而苏嬷嬷红着眼接住了她,因为王爷的让王妃留在院子反省却没有说明期限,那就是要王妃禁足,还是无限期的禁足,也算是软禁了,王妃听了能不晕吗?
而王有财更是害怕的失禁,地上多了一滩臊水,而他双眼一翻晕倒在那滩臊味浓郁的水中,接着就被总管使人拉了出去。
大少爷在退出去的时候,一双眸子像毒蛇的眸子阴毒的瞪着云拂晓他们,那双藏在袖中的大手更是紧紧的握成拳头,在心底发誓,他一定要报仇!今天他受的一切,要十倍奉还!
而大少女乃女乃泪眼兮兮的还想求饶,但是却被大少爷拉了回去,她就抽抽噎噎的跟着大少爷回院子去了。
对于大少爷最后那一眼寒芒贺兰御和云拂晓都没有看漏,他们对视一眼,看来现在他们连表面的和平也不用维持了,不过就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而二少女乃女乃在离去的时候,那双无波的眸子却闪过一抹不屑和兴奋,好像看到难得的对手一般的兴奋,也像猎犬看到猎物一般兴奋。
而神情最为得意的是侧妃王氏,想着终于不用再被王妃踩在头上,她能不得意吗?
同样得意却会收敛的是另外一名侧妃,也就是二少爷的母亲,她和二少女乃女乃对望一眼后,很淡然的和二少女乃女乃一同不动声色的离开。
最后才走的云拂晓和贺兰御好好的安慰老王妃一番之后,才离开。
虽然不能把王妃连根拔起,但是让她被禁足也算没有浪费那些账本了,只是几天后的狩猎呢?为了王府的脸面,王爷一定会准许王妃出去的,要是好端端的贤亲王妃没有去狩猎,外人不知道会不会怎么议论王府的,想到这里贺兰御的脸色一沉,他当然不会以为王妃就这样罢手,她一定会报今日之仇的,就算不知道她会想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
再有猎场发生的事,虽然禀报皇上知道,但是皇上却为了面子,为了皇家威严,他不答应终止这次狩猎,在他的眼里这小小的刺客他还没有看在眼里,只是皇上可没有真的不担心,只是再三吩咐他们加强侍卫的人数和细心检查猎场,他就不相信那些刺客敢在猎场动手,所以他一定要维持原定的日子出发狩猎。
看到皇上没有改变注意的意思,李大将军和负责这次猎场保全的统领和贺兰御等,不得连夜开会商讨对策,不但要加强外围的侍卫数量,就连猎场内的侍卫也要加强,这么一来京城里的士兵显得有点不够用,因为京城和皇宫的守护人手是不能减少的,这下该怎么办呢?
所以王爷和贺兰御匆匆的换了衣衫再次回到军营和一种将士讨论区了。
而那边王妃回到院子之后,才悠悠转醒,她一睁开眼立即快速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苏嬷嬷呢?怎么苏嬷嬷不在?当下她蹦的坐起来,紧张的一把抓住看到她醒来,而喜悦的正要服侍她起来的丫鬟的手,声音颤抖的追问:“嬷嬷呢?嬷嬷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这里?快说啊!是不是王爷发卖了她?不是不啊?”
王妃非常用力的抓着那名丫鬟在那名丫鬟的手腕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那名丫鬟吃痛的皱着眉头,但是却不敢叫出来,她非常快的回答:“王妃不要急,嬷嬷没有被发卖,只是……只是被打了板子,正在房里休息,其实嬷嬷一直守在这里的,是奴婢好不容易才劝她回房休息的。”
其实是苏嬷嬷再三交代不让说出去的,免得王妃担心,但是丫鬟被王妃连番追问,还有手腕被握的刺痛,她不得不说。
“快为我打扮,还是算了,现在带我过去。”想到王爷把她囚禁了,她打扮来给谁看呢?现在在府里的人的眼里,哪里还有她这个王妃呢?登时王妃摇摇手扶着那名丫鬟的手就往苏嬷嬷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