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你是谁的手下?为何要毒杀我叶三?”叶三把刀头往下按了按,黑衣人咳嗽起来,又开始挣扎。
叶三松了一下手劲,黑衣人喘息着:“我们是胡荣头领的手下,来监视伯爵府的。”
“为何监视我?”
“胡头领不想让伯爵府插手杨大人的事,寻来一个高手协助,想威胁一下杨大人。”
“那和伯爵府有什么牵连?”
“我们发现杨大人频频向伯爵府求援,伯爵府又向各地调遣高手,所以才……”
“才杀了他们。”叶三的刀头又的一紧。
“不……不……不是我们干的,是那个请来的高手干的。”
“胡说,今天不是你装扮成我府上大厨的模样?还敢抵赖?”
“是那个高手把我化装成那样的,他是个易容高手,我们也没见过他是什么样。昨天晚上他进府吃了亏,才让我进去的。”
“他是谁?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物,把人杀了后,有的交给了官府,有的交给了他们的仇家。至于他是谁,我不敢说,说了就是死,他太可怕了。”
“朋友,你不说,你的这副臭皮囊也经不起老子折腾。”
锦衣卫颤抖了一下,汗水流淌的更急了,但还是一声不吭。
叶三把按在喉咙上的刀头松了一松:“朋友,没必要再充和好汉了,这是很愚蠢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锦衣卫牙关咬得更紧了,硬挺着不吭声,满脸的油汗随着脸上表皮的颤动直往脖子里淌。叶三一脚踏在锦衣卫的软肋,脚掌碾动,一声凄惨的嚎叫夹杂着骨骼清脆的断裂声,一根肋骨已被叶三碾断。叶三脚尖一挑,锦衣卫翻了个身,叶三的脚又踏上另一边的软肋。锦衣卫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一头一脸的泥土,牙齿啃着地面,突然仰起头,嘶哑地吼叫:“将军……脚下留情,我说……我说……”
叶三抬起右脚:“你同意合作了?”
锦衣卫软弱地道:“将军……那人……是个幽灵……恶魔的化身……他不是人,人不应该有那样的诡异、残酷,视杀戮如儿戏。我出卖他就等于出卖了自己的性命,他如幽灵一样,跟着我们,如影附随,我们不可能出卖他。否则,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我们碎尸万段。最可怕的是,他让我们生不如死,煎熬我们的灵魂……他一定会做到的……一定……”
“你见过他这样做?天下间哪有这样荒唐变态的事。”
“我见过,不止一次,斩首、挖心掏肺、肢解碎尸,太恐怖了。”
“不要再说了,他到底是谁?”
“将军,别*我了,我真的不敢说。”
“那好,我也像他一样,把你身上的骨头都剔出来,而你却活得好好的,那种感觉……”
“不……不要……将军看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不要再折磨我了。”
“那你就回答我的问话。”
锦衣卫面色惨白,用一双祈求的目光瞧着叶三:“将军,我说了你能庇护我吗?”
叶三用力点点头:“可以。”
锦衣卫深深吸了口气,惴惴不安,面带恐惧:“那人精通易容绝技。”
“这事我知道,他不但精通易容,而且善于模仿别人的举止,音容笑貌。告诉我,他是谁?”
锦衣卫艰辛地舌忝舌忝嘴唇,语音发出极度是惊恐:“他是……”
几点寒星在锦衣卫没有说出口的时候,从林子里暴射而出。锦衣卫恐怖地尖叫着,表情顿时转变,顾不上身体的伤痛,蜷曲成一团,体如筛糠:“饶命啊!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叶三妖刀磕飞了几只丧门钉,身形向林子上空扑去。林子里寒星激射,如蜂如芒,以惊人的速度向叶三蓬射。叶三身形再度旋起,妖刀如豪光匹练,又似孤星揽月,成点成片成条,各种怪异的弧光,映照着点点寒星,向四周抛散。
叶三空翻落地站定:“有种的出来见个高低,畏首畏尾不是好汉。”
林子里声息全无,没一点动静,好像刚才只是一阵风吹下的落叶。叶三想冲进林子,可又怕抓到的锦衣卫遭了暗算,他犹豫再三,还是作罢,只要知道他是谁,什么问题谜团都会迎刃而解的。
叶三回过头,当他看到蜷曲在地上的锦衣卫却大吃一惊。那锦衣卫的面孔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双眼怒凸,青筋暴露,嘴巴颤动开合,双手撕抓着喉咙,脸色涨红,还在慢慢变紫。
叶三倒吸一口凉气,疾步近前:“怎么回事?你好像中毒了?”
锦衣卫嘴唇无力地扇合,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他在挣扎,他什么都想做,可是肌肉完全僵硬。叶三迅速拉开他僵硬的双手,看着他的喉咙,这才发现一根极细的银丝缠在他的脖子上,银丝有毒,代表着死亡的紫黑色正在扩散。
“快告诉我怎么解救?你要说什么?尽快告诉我!”叶三蹲,把耳朵贴在了锦衣卫的嘴唇上方。如果锦衣卫死了,那么所有将要解开的谜团的线索将彻底地失去。
锦衣卫什么表情动作都无法表示,只有嘴角在颤动,舌头僵直,发出断断续续地字句:“济……南……陆……大……任……雪……”
叶三焦急地吼道:“说清楚点,人血?什么人血?陆大怎么了?你挺住,换口气,说仔细一点,你……”
叶三住口,停止了问话,他发现锦衣卫是双眼茫然注视着天空中的一点,嘴唇停止了颤动,没了任何动静。叶三惆怅若失地坐在地上,望着已经断气的恐怖面孔感触万千,心里凄然。锦衣卫的死又给他留下了更多的不解谜团,锦衣卫最后没有任何头绪的几个字,让他如何去找凶手。他现在开始后悔没有庇护好这个人,刚才的豪言壮语,自信坚决地表示过要庇护好这个人。言犹在耳,而他要庇护的人却在他的面前失去了性命,令他难堪。甚至连那混蛋的姓名都还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多么大的讽刺和屈辱。
叶三大吼一声,射入林中,东西南北,上下左右,把这片林子翻了个底朝天:“混账王八蛋,给我滚出来,暗箭伤人的混蛋,我*八辈祖宗!”叶三满脸汗水,大口地喘息,他真的生气了,问题很严重。
空林寂寂,木叶萧萧,没人出来和他对骂,只有悻悻地回府,揣摩那几个字来解开谜团了。
傍晚,在伯爵府的正厅里,叶三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沉思,面对一盏银灯,低眉垂目地索着,不时嘴里念叨那几个字:“济南……陆大……人血?”
“济南好理解,陆大?看来是指陆大先生了,人血?人血代表着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陆大先生出事了?被吸干了人血?然后被那东西寄居,来向我寻仇?嗯,太有可能了。那锦衣卫死前的恐惧,和对那东西的诡异描述也相吻合,真的是那东西?那东西就是陆大先生?”
叶三不敢再想下去,轻轻揉捏着自己的额角,苦苦索,双眉紧皱,无解的谜团真的是自己推断的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如何去面对?利用自己的职权,调集军队去杀一个人或一个异物?太不可想象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叶三的神色又凝重烦恼起来。
“相公,天都亮了,吃点早点,你可一夜没睡啊。”严如嫣从身后抱住了叶三的双肩,心疼地道。
“嗯,是有点饿了,大家一起吃。”
饭厅桌上的点心没有一个人动筷,只等叶三说话:“老铁,我听你说过那济南见过陆大先生?”
“是的,老爷。”
“当时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有啊!我早给老爷说过,陆大先生见了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自家兄弟连招呼都不打,我当时就很奇怪,先生怎么不认识我了?”
叶三猛得一震,以前亲亲热热的好兄弟,现在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事怎么回事?除非那人不是陆大先生。
叶三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了:“老铁,有点眉目了。陆大先生平时做事很谨慎,周全老到,见到你不理睬你,说明了那个陆大先生是假的,最低限度是在暗示你什么。”
“什么?路大先生是假的?是那混蛋装扮的吗?”
“有此可能。”
“那是不是说,陆大先生已经遇难了?”
“现在还不敢肯定,需要查实以后再说。”
“相公,那人血是什么意思?”薛纷飞问道。
“人血,可能是说,陆大先生已经遇难,被吸干了人血。”
“什么?被吸干了人血?老爷有那么恐怖吗?”铁无情疑惑的说。
“不可能!老爷,决不可能。”唐甜听到人血被吸干,显得异常敏感,极力否定。
叶三奇怪地看着唐甜:“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唐甜露出一丝慌乱:“哪有吸人血的事,怪吓人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就见过吸人血的事,而且不止是人血,而且连畜生的血也被吸干。”
“妹子,相公真见过,我们俩也见过,可吓人了。不准再提起了,还吃不吃饭?恶心死了。”严如嫣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极力阻止。
“那就去一趟济南,找到陆大先生来解开谜团。”叶三说完,皱眉低头喝了一口红豆粥,那红豆粥仿佛真的变成了紫红的人血,黏黏的,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