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边关风沙不绝。这都不会,喝酒!”上杉说完,便劝韩远海喝酒。“师傅,你厉害!你是我一生中最佩服的人之一。”韩远海喝着酒,还不忘拍着上杉的马屁。
夜色至深,两人这才把酒钱付了,出门。“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上杉放声笑道。“我也是。以后只要师傅约我,我舍命陪君子。”韩远海脸上泛着红光,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走路像是要跌倒的样子。
“站住!你们两个。”突然,从树林里出来一拨人,阻断了师徒两人的去路。韩远海看着带头的一副恶相,便挑衅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想打架吗?”“要想活命,赶快把钱留下。我和我的弟兄,也能放你们两个一条活路。”那带头大汉恶狠狠地吓唬他们。
“师傅。咱们是打还是不打?”韩远海靠着上杉的肩膀,他知道就算他醉了,只要师傅在,就没有问题。“喂!师傅?”韩远海看上杉低头,手里的武士刀撑在地上,一动不动,便伸过头看去。“晕!师傅,你醒醒啊,你站着也能睡着。我真是佩服你。”韩远海长叹一声,便拔出手中的剑,刺向敌人。
第二天上杉醒来,才发现另一个床榻上,韩远海在呼呼大睡。“喂!起来啦。”上杉摇了摇韩远海。韩远海翻了个身,“等一下,让我再睡一会。”上杉看着远海,头上和脸上都有新伤,心中不免疑惑。
“你娘亲来了!”上杉低着头,在韩远海耳边说道。韩远海一听,连忙睁眼,“哪啊?哪啊?师傅,你就说我不在。”远海一边说,一边下床穿鞋。
“骗你的。”上杉大声笑道。“师傅,你别吓我了。现在这世上,我谁都不怕,我最怕的就是我娘亲了。”韩远海把刚穿好一只的鞋子月兑了,双腿盘坐在床上。“你昨天怎么回事,趁我喝醉,你又闹事的吧,要不然你这脸上怎么又有新伤呢?”上杉不解道。
“师傅,你不记得了?”远海精神萎靡地问道。“不记得了。”上杉摇摇头。“那算了,我不说了。”韩远海还准备继续倒在床上睡觉,却不想被上杉拉起来,“不讲也可以,不过既然和我在一起,每天早上的剑可是要练的。”
“师傅,你饶了我吧。实话跟你说,昨天我们出了酒馆,半途来了一群强盗要抢劫,我原本指望你,挥挥你的刀,就能把他们赶走。可是你却站着睡着了,害得只有我跟他们打。我的苦,只有我能知道啊!”韩远海哭丧着脸,继续趴在床上。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为师,下次请你喝酒作为补偿。”上杉说道。“对了!我不能睡了,我还要找其他师傅去。”韩远海精神恍惚,连系腰带都系错了。
“什么时候出海?”上杉问道。“哦,四天之后的清晨。我们在码头集合。”韩远海将衣服穿好,将剑佩带好。“你这剑有名字吗?”上杉觉得此剑浑然天成,经过艾彦的打造,更是凸显出其独特美丽。“没有。”韩远海低头瞧了瞧。“那取名独君,怎样?”艾彦问道。“那听师傅的。独者,唯一也;君者,王道正气也。不错,不错。我很喜欢。”韩远海轻轻抚模着佩剑。“其实我是看你的剑柄上,正刻着这独字,我便又送你一字。”上杉果然是个细心的人,远海没留意的,他却留意到了。
“那师傅,我先走了!”韩远海说着,便出了门。早上寺院里的空气,令人爽朗,感觉什么烦恼,都如那袅袅青烟,化为乌有。顿时,一阵钟声,激荡在寺中,更是禅意十足。韩远海受韩夫人的影响,信佛。他觉得这世上的事,有因有果,皆因皆果,做什么事情,上天在看着,人一生的功过伟绩,都在人下地狱后,一一由阎王评述。韩远海故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
赌是韩远海最不敢碰的,但骰子却是玩得最出色。韩远海六岁就接触了骰子,十岁就已经玩得得心应手,要不是有远大的航海梦,韩远海的确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赌徒,可是十赌九输的道理,他懂。可惜,教韩远海玩骰子的师傅,却不懂。
泉州城除了酒馆多,赌坊也多。一个赌坊,一天下来,就有几万两的白银流过。赌客们多是泉州港口出海的水手,每次航海一回来,从船会拿到钱,便有资本到赌坊里赌上一赌。
若剑是聚宝坊的常客,今天一大早就来,可是输多赢少,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骰钟看。“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赌坊伙计嚷嚷道。围在桌边的人,一半买大,一半买小。“喂!客官,你是买大,还是买小?”那伙计看若剑犹豫不绝,性子便躁起来了。“我买小。”若剑回头一看,一位年轻人挤过人群,把一两银子放在了写“小”字的桌上。
那伙计一开,果然是小。那少年旗开得胜,一两银子,赚回一两来。“二少爷,你怎么来了?”若剑惊喜道。“师傅你在这里,我当然是来找师傅的。”韩远海说道。“找我?”若剑把韩远海拉出人堆。“是啊!四天以后,陪我出海。你可是舵手,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师傅你啊!在哪片海域吹什么风,你都知道。只有有你在,船上可以省去一半划橹的人。”韩远海夸赞道。
“谬赞!谬赞啦!”若剑笑道。“师傅,你就别赌了!十赌九输。”韩远海劝诫道。“你知道,这骰子是我教你玩的,可是你却比师傅强百倍。你知道你师傅就这点爱好,你就随我吧。”若剑说道。
“那行,你要是缺钱了,跟我说一声。四天后的早上出海,这十两银子,你买点东西吧!”韩远海随手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到若剑的手里。“二少爷和老爷,对小人一样好。小人真是愧不敢当啊!”若剑正要跪下,却被韩远海扶起。“师傅,你可别这样!都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就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了。”韩远海笑道。
“那好,这十两银子,算我这次陪你出海的工钱。”若剑说道。“那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就说定了!”韩远海别了若剑,出了赌坊。
正逢正午,韩远海来到一家名为贵月楼的酒家吃饭。“公子,我们的特级主厨,从海上归来不久,您要不要尝尝他的手艺啊?”酒家伙计问道。“哦?有什么特色菜吗?”韩远海一本正经地问道。
“特级的海鲜料理。有清蒸鳕鱼、红烧鲤鱼、特级虾味、海鲜油焖锅等等。请问客官您要什么?”伙计问道。“那一种来一样吧!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要好吃。知道吗?”韩远海正色道。
“好,是!这就给您去办。”说完,伙计退下。不一会儿,菜全上了桌,清一色全是海鲜料理。“客官,请用!”伙计把最后一碟菜放下,便告退了。
所谓食色,性也。韩远海看着一桌的好菜,光是看就直流口水。韩远海率先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哇!真是太好吃了。杜师傅,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手艺,就好了。”说完,韩远海把桌上的菜吃了一遍,“以后府里面要请,就请这样的厨子。这吃起饭来,多香啊!”韩远海津津有味地吃着,却不知道身上的银子,刚才全部给了若剑,当远海吃完,伙计跟他要账时,远海才想起来。
“公子,我看你也相貌堂堂,怎么也要吃霸王餐呢?”伙计看远海在身上搜着,便说道。“你把你们那厨子叫出来!刚才有盘菜,我发现有点问题。如果他不出来,我就不给钱。”韩远海停止了找银子的动作。
“你是耍我吧?来啊,掌柜,有人吃饭不给钱,还想找茬!”那伙计大叫道。“谁啊!谁吃饭不给钱啊?”那掌柜听到后,连忙走过来说道。
“你们两真是的。我没说不给啊,只要你把刚才的大厨找来,我一个铜板都少不了你们的。你们要是不请来的话,那我就在你们店门前坐着,看谁能耗得过谁?”韩远海也来了脾气。
“好吧!我把他请来。请来了,你可不许赖账!”那掌柜命令伙计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出来一位身材偏胖的中年汉子,“谁找我呢?”“杜万师傅,这里!这里!”韩远海遇见熟人,心里倒是放下心来。
“是二少爷啊!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杜万问道。“我听说你在这里兼工,特意来捧你的场。可惜之前,我把钱借给了别人。现在没钱付账,你帮我垫着呗。到时,回头还你。”韩远海拉着杜万到一旁,小声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杜万转过脸来,对掌柜说道,“这公子的酒钱,我帮他包了。来,少爷坐。你陪我,喝两杯。”杜万拉着韩远海坐下。
韩远海叫老板递上一瓶酒,给自己酌了一杯,给杜万酌了一杯。“来,师傅。请!”两人碰了杯子后,便一饮而尽。“找我,不会是就想吃我的菜那么简单吧?”杜万问道。“当然。四天之后,我要下海。麻烦师傅你能,陪我下海!”韩远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