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轰顶!
周武南震惊地看着老头:“你说什么?”
“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
“激动你妹啊!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是你亲曾曾曾爷爷,怎么可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我仔细查证过了,你确实只剩七天的寿命。”
周武南的脸一下子白了,后脑勺像是被人抽了一棍,一片轰鸣!
他嗫嚅道:“我,我七天后,就会,死?”
老头叹了口气,道:“你别难过,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那,我会以什么方式死去?车祸?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死?”
老头摇了摇头:“生死簿上没写,只写了你只剩七天的阳寿。”
“你从地底爬出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吗?”
老头道:“不是,我还有几件小事要跟你说的……算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明天再来跟你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呃,我是偷着跑出来的,不能在人间逗留在久,差不多得回去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叹道:“你就剩七天好活了,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抓紧完成吧,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曾曾曾孙子,要挺住啊,七天的寿命也是寿命,每一秒都值得珍惜。明天晚上见。”
说完,他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周武南望着空荡荡的虚空,六神无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出租屋的,他躺在床上,没有开灯,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木然地发着呆,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莲英那句“只剩七天阳寿”。
七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上天居然要这么对我!
我一辈子安分守己,从没做过亏心事,却遭如此报应!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老天爷,我日你祖宗!
无尽的愤怒和怨恨在心底滋生,可是,于事无补,他渐渐回复了理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现在怎么办。
未了的心愿?自己的心愿,就是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好日子。而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筹到钱给妈妈治病。
他涣散的目光,忽然精聚到一起,闪起一丝恶毒的寒芒——既然自己只剩七天生命,那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连死都不怕了,还担心弄不到钱吗?
他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翻箱倒柜。
他在找钱。
翻遍了全屋,他找到了一些以前随手放的几张零钱,有五块的,有十块的,还有一块或一毛的硬币,数了数,一共八十三块整。
他去了楼下超市,买了把水果刀和一块磨刀石,还有一顶劣质的鸭舌帽,一共花了四十七块。
还剩三十六块钱。
他去了旁边的一家饺子馆,要了一盘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和一瓶冰镇啤酒,不疾不徐地吃完饺子,呷下最后一口啤酒,去柜台结了账,出来时,身上只剩十块钱。
他拦了辆的士。
“德蕙路,阳光小区。”
三十分钟后。
“到了,二十八块。”
他默默地将那张十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司机以为他没听清,重复道:“二十八……”
后面的那个“块”字被司机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然后默然无语地将那张十元的钞票接了过去。
他收回了阴冷的目光,说了句“谢谢”,下了车。
戴上鸭舌帽,帽檐往下压了压,低下头,以防被小区的监控视频拍到脸。他走进小区,来到五幢308号房,按下门铃。
门开了,露出一张油光满面的大脸。
“小周?”大脸发出疑惑的声音,目光下移,看到他手里裹着什么东西的黑色塑料袋,似是明白了什么,遗憾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年轻,总是后知后觉,要是早来找我,就不会被辞退。现在上面辞退书都下来了,要想再回来上班,那可是很有难度的呀……”
“主管,您误会了。我不是来送礼的,是来讨债的!”他目光一冷,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抖开,露出磨得锋利的水果刀,死死地顶在大脸的脖子上。
大脸被顶得一路退进客厅。周武南顺手带上门,刀架在他脖子上,望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股火腾地从心底蹿起。
这个恶心的家伙,仗着自己在公司上层有背景,在部门里胡作非为,大肆收取贿赂,不仅贪财,尤其,经常利用职权占女员工的便宜,甚至还有几个女员工被他糟蹋了,却迫于他的婬威,无人敢声张。
而这次裁员,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周武南,心想自己来公司的时间也不短,各项工作也完成得很出色,本以为再怎么裁都裁不到自己头上,便没有听同事的劝告来向这个男人打点打点,结果第一个被裁的就是自己。
这操蛋的社会!
大脸看到他眼中的杀意,肥胖的身躯抖成一团,颤声道:“小周,你,你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你就算不为自己,也替你家人想想……”
他咬牙冷笑道:“我既然敢来找你,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卧室里,一个睡眼矇眬的女人走了出来:“老胡,谁来了,大半夜的,这么吵……啊!”
周武南盯着尖叫不止的女人,恶狠狠道:“想你男人活命,拿钱!”
大脸满头大汗,朝着惊恐不安的女人大叫道:“**傻啊,还不赶紧去拿钱,把保险柜里的钱都拿出来。”
女人抖抖索索地进了卧室,十分钟后,抱着一堆钱出来了,颤抖着放在周武南面前。
大脸畏惧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周武南,转头朝女人大骂:“**抠啊。你那些首饰,通通拿出来。”
女人不情愿地走回卧室,抱着首饰盒出来了。
大脸讨好地看向周武南,道:“一共就这些了,您拿好,走人,我保证不报警不声张。”
周武南拿了个塑料袋,将地上的现金都装了进去,道:“这些钱,就当是这几年在你手底下受的窝囊气。钱债,你还了,现在,我替那些被你糟蹋过的女孩,讨一些肉债。”说完,面色一恶,朝着大脸的裤裆狠狠跺了一脚。
“啪”,他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踩爆的声音。
那张大脸,瞬间变成猪肝色,青筋一根一根暴了起来,整个身体扭曲成一团,足足静了半分钟,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杀猪般的惨嚎。
周武南从吓蒙的女人手里夺下首饰盒,揣着刀,提着钱,不徐不疾地下楼,刚走到楼道拐角,就听到从敞开的门内传来的女人打电话的声音:“喂,110吗,入室抢劫啊……”
紧接着是大脸夹带着申吟的大骂声:“**二啊,报你妈逼的警,赶紧打电话给黑哥,让他叫人,直接砍死那王八蛋。还有,我知道他有一个妹妹,去他老家把她抓来,卖到发廊当小姐!操他妈了个逼的,敢惹我!”
周武南停住了往台阶下迈的脚,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转身,上楼。
一分钟后,他一边擦着刀子上的血,一边拾起从女人手里掉落的无绳电话,朝着话筒说道:“喂,110吗?刚才打错了,不是入室抢劫。”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入室杀人。”
关门离开的时候,他回望了一眼满地的血,冷冷一笑。
七天吗?够我做很多事了!
出了小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他打开塑料袋,数了数,里面一共约有二十来万的现金。
他月兑掉沾有血迹的外套,摘下头上的鸭舌帽,还有那把刀,细心地擦掉上面的指纹,查看衣帽上有无沾附到毛发,检查完毕后,裹在一起,从兜里拿出一个预先备好的大塑料袋,装进去。然后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江景别野区。”
两个小时后,他拍着手上的泥土从别墅区出来,走到马路上,打车直奔本市最大的一家豪华洗浴中心。
一夜销魂。
在洗浴中心富丽堂皇的套房中,当他朝天空撒下一大把钞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三个美女像狗一样争抢着那些钞票时,他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疯狂若癫。
第二天一大早,西装革履的他,坐在银行柜台前,将一扎扎钞票从窗口扔进去:“二十万,全打进这个账号。”
走出银行,他取出新买的手机,拔了一个号码,手机中,传来妹妹周颖那熟悉的声音。
“颖儿,是我,我打了二十万到你的卡里了,你好好照顾妈。”
“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我能为咱们家做的最后一点儿事。颖儿,这个家以后就靠你撑着了,你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崩溃,帮我,向妈妈多尽点儿孝心。”
电话里,妹妹明显慌了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哥,你干吗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没钱咱们可以去借去挣,你可千万不能走歪路。你要出了事,我跟妈指着谁呀……呜呜。”
周武南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道:“不多说了,我挂了,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挂了电话,取出手机卡,对半折断扔进垃圾桶。
调整了一下心情,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端着的首饰盒,冷冷一笑。
一个小时后,这个首饰盒出现在某户居民楼的门口。首饰盒上还贴着一张打印的字条儿,上面写着:送给我最亲爱的宝贝——刘克。
与此同时,110报警中心收到一个匿名电话。
当天下午,当周武南坐在酒吧里喝酒时,一旁的壁挂液晶电视,正在播放本市新闻。
电视中,一脸正气的主持人说道:“最新消息,昨晚阳光小区发生的特大入室抢劫杀人案有了最新进展,警方根据线索,锁定第一犯罪嫌疑人刘某,并在其所居住别墅的小花园中,挖出埋藏在里面的作案凶器及行凶时所穿的衣帽,而且通过调查得知,刘某新交的女友李某,在不久前收到了刘某送给她的一份礼物,里面装着的正是遇害者被抢的赃物……目前刘某已经被关押拘留,等待进一步的审查。警察局外面,聚集了一批手持钢管木棍的社会人士,自称是遇害者胡某的亲朋好友,情绪比较激动,一度想冲进去报复关在里面的刘某,但被警察同志劝解住,目前还在僵持中。”
周武灿饮了一口玻璃酒杯中的伏特加,感受着高浓度的酒精刺激口腔所带来的快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好酒,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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