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厅
槐花、苏香边走边说。
苏香:槐花,我看那俩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就像打手,咋听你的话呢?
槐花:谁说听我的?我可没那本事!
苏香思索地:至少那个高个儿很听你的话,哎,他叫啥?感觉他很不一般,有一股霸气,还有……跟杨树不同,杨树身上的是豪气、正气,他是邪气、霸气——不过长得还挺精神,不比杨树差!
槐花:瞎研究啥呢?啥气不气的,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来了。
苏香继续问:他叫啥?你们咋认识的?有没有故事?他咋被打了?哦,我舅说的是他——地雷,对不对?
槐花:挺聪明的嘛,还问我?!
苏香:这名字——个性!难怪这么“雷”!哎,还没听过有谁叫这么个名字的?是他本名?
槐花:咋这么多话?你问他去!我哪知道?
苏香又叫:哎,杨树。
杨树从收费窗口处转身:你俩咋在这儿?
苏香:你在干嘛?
杨树:办个手续!
杨母也过来,盯着苏香看:你是小河村的?
苏香被看得不好意思:婶!
杨树:妈,她是苏香,都是同学。
杨母:你爹是苏大江?对,你们仨同学(拉住苏香的手,亲热地)香儿,这是去哪?
苏香:看个病人
杨母:家里谁病了??要紧不?
苏香:不是家里人,我跟槐花上去看个朋友。
杨母:朋友?叫啥名?(疑惑地看着槐花)
苏香:一个与众不同的朋友,他叫地雷,这名字好吧?
杨母:香儿,可不敢,他是个混混,可别跟他扯在一块儿,啊,还念书不?
苏香:上大学呢,婶!
杨母:好,有出息,瞧这小模样,多水灵!香儿,记住,咱是有身份的人,别猫阿狗的啥人都扯(看一眼槐花,槐花刺她一眼)
苏香:婶,说啥呢?
杨母:好,不说,走,上家玩去!
苏香:改天吧,婶,您这是——
杨树:我妈今儿出院(看槐花,槐花扭头)
苏香:哦,今儿同学会,别忘了,我和槐花先去。
杨母:啥?
苏香:同学聚会,婶,改天去看您。
杨母:婶可等着你来家玩儿(又对杨树)树儿,你也一块去吧,妈自己回去。
杨树:不急,我还是先把您送回去吧。
杨母:不用了,你们同学聚会,别迟到了!你爸一会就下来了,你们去吧(几人走)
路上
苏香问杨树:杨树,你妈啥病?
杨树看了眼槐花,槐花:看我干啥?问你呢!
杨树:哦,没啥病!(不自觉地又看槐花)
苏香:你咋老看槐花?(也看槐花)她脸上有花?
槐花拍了苏香一下:就你话多!我脸上要有花,你脸上就有金子!
苏香忽闪着眼睛:我猜猜!(突然地)啊!你俩在谈恋爱!
杨树也脸红:哪有的事?
槐花掐她一下:越说越疯,不怕人笑话。
苏香:没有脸红什么?秋天的菠菜!咋没人送我秋天的菠菜?!哎,谁送我秋天的菠菜!
槐花又掐她,苏香叫:哎哟,瞧,不打自招了吧!!
槐花一跺脚:我不理你了,我回家!
苏香拉回:别,我不说了还不成?!SORRY!
一饭店大厅里
李伟、李杰引导同学一个个就座,一看苏香三人进来,马上迎过去。
李杰:来,签个名(拿着一个大红本子)
苏香看看:还满像那么回事(拿笔写)二十年后再相会(签名,把笔递给槐花)
槐花翻翻,签名的居多,题句的少,便也只签名。
杨树签名毕,李伟拦住三人:稍等!(拿起麦克风)同学们,本主持人,当年一中一班的班长李伟隆重向各位介绍三位同学,他们是咱们的文艺班长、白雪公主——苏香同学;当年的丑小丫、今天的白天鹅——槐花同学;小霸王杨树同学,杨树同学不简单,从一名士兵到优秀班长,充分展现了当代军人的风采,欢迎三位同学致辞,每人一句话,谁先来?
杨树:我先来吧,学校一别,今天再见面,我感到很高兴也很激动,一句话友谊地久天长,希望大家别忘了这份同学情(鼓掌)
苏香:我用歌声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吧(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槐花:很高兴和同学们相聚在此时此地!我是同学中退学最早的一个,有些儿同学叫不出名儿请别见怪。
李杰:告诉大家,咱们的同学会两大主题。一是聚餐,二是K歌,现在我宣布:宴会开始!
四张大餐桌,每桌十几人,杯盘交错。
苏香、槐花坐在一起,杨树刚要坐,被几个男生叫走,李伟过来:公主,你俩不能坐一块,资源要合理分配,一桌一个,到我们那桌去(做个请的姿势)
苏香不去。
槐花推她:快去,那桌有菠菜。
李伟:菠菜?没点呀,谁要吃?
槐花一指苏香,李伟叫服务员:来个菠菜!
苏香嚷:你叫啥?谁要吃菠菜?
槐花:咦,你刚才不是到处找菠菜吗?(笑)
苏香闹个脸红,要拧槐花,槐花推她:快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香不得已只得过去。
满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杨树、李伟、李杰还有几个男生一桌划拳喝酒、热闹异常,个个兴奋地面红耳赤,苏香把着酒瓶子倒酒,忙得不亦乐乎。
槐花坐在一边看着众人,有些儿倦意。
不知何时音乐起,残席撤去,人群散去一半。
李伟:K歌开始!大家尽情歌唱尽情快乐吧,怎么HAPPY就怎么来!杨树,你嗓子好,先来一个!
苏香:杨树,唱个当兵的歌!
杨树:好,唱个《当兵的人》,会唱的一起唱(唱,歌声雄浑,嘹亮)
唱毕,苏香使劲鼓掌:好,再唱一首。
李伟:一人一曲,大家都唱,苏香,你也唱一个,给(把麦克风塞到苏香手里)
苏香:唱啥呢?不会。
李伟:你不会?骗谁?别谦虚了,来一个,请!大家鼓掌!(掌声起)
苏香:那就唱《隐形的翅膀》(唱)
李杰跑来,拿起麦克风:同学们,今晚有个神秘的嘉宾来到现场,要为在座的某一位特别献唱一首歌,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因为在座的某一位即将要远行,这位神秘嘉宾特地前来送行,请听——(灯光变暗,音乐起,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
歌声入耳: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地雷一身触目的黑色装束入场,俨然某位歌星,深情演绎,唱毕一躬,道:此歌献给某人,可否请某人回赠一首,谢谢!(退场)
槐花听得如醉如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他怎么知道?有意?无意?而且广东话唱得很有几分味道。
苏香过来捅捅她:哎,听呆了,等你回唱呢。
槐花一惊,才发觉所有的目光射向自己,她不敢看,缓步上场,拿起麦克风:过两天我就要走了,我很感谢朋友以这种方式送行,谢谢!我念一首诗吧,送给在座的每一位,也包括这位朋友。
朋友
是晨间青草上的莹莹露珠
是午后怒放的花香阵阵
是指尖流淌的丝丝暖意
是发梢未散去的缕缕馨香
有了你,朋友
我心如水
不再有惊涛不再有暗礁不再有险滩
是铮铮的琴韵
悠悠袅袅余音中情结
千年一颗痴心春梦了无痕
是淙淙的流水
幽幽洗去一路尘垢
难觅昨日黄花
有了你,朋友
我心如水
有的只是宁静是安然是风轻云淡
是童年的烂漫情怀
是岁月的不老情歌
是高山仰止的惊叹
是大江东去的豪情
朋友
是我的生命之帆!(深深一躬)
曲终人散
槐花、苏香、杨树三人步行往回走。
苏香:那个地雷好酷,唱得真像陈百强,一定模仿过,杨树,你说是不是?
杨树似有心事,没说什么。
苏香又问槐花:你说呢?你还没告诉我你俩咋认识的?
槐花闷闷不乐,只顾低头走路。
苏香:咋都不说话?咱们的同学会,倒让地雷独领风骚!哎,地雷!
槐花生气: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也站住)
地雷斜靠着摩托车,叼支烟斜睨着槐花。
槐花走过去:出院了?
地雷:你要走,为啥不早告诉我?
槐花:我是请假回来过年,回程票早定好了。
地雷:你根本没拿我当朋友!
槐花:真的朋友在心里,不在嘴上挂着,你咋来了?出院了没有?不是还没有拆线吗?
苏香、杨树过来。
苏香:哎,风头也出过了,还等什么?
地雷挑衅地:你答应借我的钱呢,啥时给?
苏香:借钱还这么横?
槐花:明天吧,外面冷,你回医院吧,我也回去了。
地雷:别走,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眼睛看着杨树)
槐花:明天再说吧,我累了(要走)
地雷恶狠狠地:你如果一定要走,我就去杀人!
苏香:啥?发飙呢!
槐花站住,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雷:好吧,我跟你走,但是这句话从此别让我听见。
地雷冷冷的:上车!
摩托车一溜烟不见了。
杨树恍然若失。
苏香:哇噻,飞车族,没见过这么拽的!
摩托车风驰电掣般。
槐花只觉得自己被风撕扯着,风透过衣服钻进了五脏六腑,人仿佛穿行在呼呼地风声中,她紧紧地抓住地雷的衣服,车在全速前进,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一颗心忽上忽下,身子渐渐向后倾,她只好搂住地雷,风声小了,不再冷得发抖,心也慢慢平稳下来,睁眼一看,公路上只有他们这辆车、他们两个人,四周原野寂静、漆黑,长长地头发在风中飞扬,刚才的紧张渐渐消失,不安的心躁动起来,大叫:啊,啊,我要飞……
车子停下,地雷拉下外套的拉链,衣服立刻被风卷起,猎猎直响,地雷深吸一口气,火辣辣的目光挑衅地盯着槐花,槐花凝视着这匹狂放不羁的野马,莞尔一笑。
地雷拍拍她的肩:兄弟!
槐花意犹未尽,双臂向天,原地转圈:风,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拉住地雷的手,用力一甩)你就是猛士!
地雷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酒瓶,仰脖喝了一口,递给槐花:来一口!
槐花接过,猛喝一口,辣,又喝一口,身子有些儿暖意,地雷又要喝,槐花拧上盖子,说:你有伤,不能再喝了!(揣自己口袋里)
地雷:今宵有洒今宵醉,拿来!
槐花:我说过了,不能再喝!
地雷狂野地:给我!嗓子还没润呢!
槐花打开他的手:我们是朋友吗?(看着他的眼睛)
地雷:是!
槐花:能听我两句吗?你也知道我要走了。
地雷:说吧,别说不爱听的。
槐花:你也不小了,我叫你声哥也没错,以后酒要少喝,架要少打,最好别打,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男人要有事业,要有雄心,哪怕是野心呢,但一定不要无所是事,无事生非,人生在世,就要轰轰烈烈地活着,就要建功立业!啊?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要窝窝囊囊地活着,最终一事无成。
地雷:这些我都懂,我能干啥?有啥好干的?
槐花沉吟:要不你跟我去电子厂吧,我把你带进去。
地雷:我才不去受那鸟气,一天十几个钟头的熬着,虎子干了半年就跑回来了。
槐花:想当老板也得一步步来,谁天生就是皇帝的命!我在电子厂签了五年的合同,还有两年,我希望两年后我们再见面,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嗯?!你唱歌好,学学,可以当歌手,功夫好,可以当个教练,只要你想干,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你想想?
地雷叹口气:干啥都晚了,混吧。
槐花:不晚,谁说晚了?就看你有没有决心,想不想干,你父母也老了,你还让他们操心到啥时候?
地雷:你是不是爱管别人家的闲事?
槐花:闲事?好,我不管,我走!
地雷:啥脾气?一说就急,好,我竖着耳朵听,你说吧,不过让我再喝一口,啊?
槐花拿出酒瓶:一口!
地雷“咕咚”连喝几口,槐花扭头就走。
地雷追上:又咋了?
槐花不理,仍走。
地雷:哎,不就多喝两口,至于嘛?!
槐花:跟你这种人没什么说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绝交!
地雷:真的假的?
槐花瞪他,不解气,又打他,吼:你说真的假的?我被你气死掉了!我是为你好,真的为你好,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你就想这么烂下去吗?让人一辈子瞧不起吗?啊?!(拼命摇晃,眼泪流下来)我爸没了,我得去挣钱,我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吗?我妈一个人在家,地里家里的,容易吗?我弟弟上学,要拿好成绩,容易吗?谁也不容易,可谁都得活着,还要活得更好!我弟学习好,我妈把家里的活儿全包了,我们过得不比别人差!为啥?为一口气,别人可以瞧不起你,可是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同学
会你也看到了,不是上大学就是有个好工作,只有我一个人在外打工,而且在外漂着,又咋样?我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生活目标,有一个希望,你呢?你呢?看看你自己有什么?
地雷听呆了,震住了,半晌才问:那你的目标呢?希望呢?
槐花:送自强上大学,家里盖房子,让我妈开心,不为钱发愁,有一天全家去旅游,还有——
地雷:还有啥?
槐花许久才道:上学,我也想上大学(一笑)我想更有钱,钱是老大,难怪郁达夫要把它踩在脚底下,有钱我也把它踩脚底下!
地雷默然,呆呆地看着槐花。
槐花帮他把拉链拉上,把他手里的酒瓶子扔得远远的:哥,听我一句吧,英雄不问出身,哪怕是捡破烂,只要你好好干,总能干出个样子,没人笑话你,两年,啥也能学会,啥也能干好!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写信,聊QQ,随时随地都行!记住,两年以后我们都要混出个样儿来,好不好?来,拉勾!
地雷被这个时而泼辣时而温柔的女孩子深深打动了,她说的没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是该做一个选择了!没错,生活要有一个目标,她的目标就是他的目标!
张局长家
槐花坐在沙发上,不卑不亢:张局长,本来这事用不着跟您说,可您儿子张小龙不承认有这回事,只好麻烦您,这是帐单,您看看(递帐单)
张局长拿过来看看,张夫人也看。
张夫人:李越代张小龙签?这不是小龙签的,你应该找李越,这咋能代签?
槐花:他们俩啥关系?李越签就签吧,为啥要代张小龙签?您儿子您清楚,用不着我多说,如果非要双方对质,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行,等我把人找来咱再谈,到时弄的不好看,您可别后悔!(拿过帐单,起身)
张局长:不忙,你坐,等我问问。(示意)
张夫人:你先坐,我问问小龙。
张局长不耐烦的:又跑哪去了?天天看不见人影。
张夫人:我去打个电话(进屋,传出)啥?你想气死你妈我呀?!马上给我滚回来。
张夫人手里拿着钱,出屋,坐下,把钱放到茶几上:这是八百,小龙的饭钱和损失,你数数,帐单给我。
槐花递过帐单,收钱:还有一件事,那晚他们打群架,伤了两个人,现在还住医院,当时报警了,不信您可以调查。
张夫人:报警?这几天晚上都在家呀?只是回来晚点儿。
槐花:是我喊了一嗓子,说警察来了,他们全跑了,都还年轻,犯不上。
张局长夫妇重新审视槐花:你——
槐花: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孩子不听话,最让父母头疼,不管不行,管又管不住。
张夫人:你说的太对了,不管不行,管又管不住,唉,从小怕委屈了他,要啥给啥,爷爷女乃女乃也宠着,长大了可好,反上天了,成天在外惹事生非,我们净给他擦,上学逃学、打架,我们同事、邻居的孩子哪个不是上学上班的,他可好,脸都被他丢尽了。
槐花:你也别太难过,我想他的本质也不坏,也许是教育方式不得当,他才产生逆反心理,越讲越不听,反其道而行之,不妨换个方法,就像看病,望闻问切都要拿准了,才能开药方不是?也许是环境因素,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妨给他换个环境,原因很多,一定要找准。
张局长听得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辩证地看问题,姑娘,你做啥呢?
槐花:我在苏州打工呢。
张局长:不容易啊,要不也让小龙去,让他尝尝挣钱的辛苦,也就不会乱花钱了。
张夫人犹豫:这——
张局长:又心疼了不是?咋能管好?
槐花:恐怕不行,愿望是美好的。
张局长:不行?说说。
槐花:第一,在外打工很辛苦,经常要加班,恐怕他受不了,会跑,那样的话,情况会更糟,他会从心里更加不认可你们的任何决定,以后更难管;第二,把他推出去也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已经任性惯了,在外面不是更加无法无天吗?
张夫人:姑娘,你说咋办?我们这做父母的实在是失败。
槐花:我也是瞎扯呢。
张局长:不,你说的有道理,说来听听。
槐花:我都没见过他,不了解,有啥好办法?不过我想,如果他的年龄还不大,不妨让他继续上学,职业教育也好,学一门技术,或者和贫困生结对子,这样有可能从内心触动他,只有他自己意识到了,切身感受到了才会有所改变,否则,简单的说教只怕无济于事。你们可以给他制定一个目标,给他适当的权利,当然也要限定他的责任,一条一条列清楚,达到某条如何奖励,违犯哪条如何处罚,当然一定要奖罚分明,最好你们每人都制定一份目标责任制,这样他也有参与的积极性,仅仅他一个人,他会觉得这游戏不好玩儿,人人有份,他也乐于参加,这也算是一个变样的“亲子游戏”吧,好比单位的规章制度,人人都得遵守,就像管理您的员工一样,您就会多一些公平和耐心,少一些溺爱和责骂。
开门声,小龙进,看到槐花:你是谁?
槐花:我叫槐花,来找你的,你把地雷打伤了,不去看看?
张小龙:我看他?谁让他那么不经打,草包。
槐花:你们十几个人围攻两个人,你经打,换你试试?不要脸,赢了也是狗熊,他们两个虽败犹荣。
张小龙:妈的,早听过你厉害(又开两盏灯,房间大亮,瞧着槐花)长得是不孬,难怪地雷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槐花瞪他一眼:阿姨,那晚他们十几个人打两个人,要不是那两个人抗打……说句不好听的,换另外两个人,非出人命不可,到时后悔也晚了,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现在想想还后怕呢,我跑过去的时候,打得正凶呢,阿姨你没看见,不然会被吓死的,谁也拦不开,我拿水把他们浇开了,这才——
张小龙:你他妈浇的水!我正找你呢,冻感冒了,还没好,你说咋办?
槐花嗤之以鼻:感冒?地雷、虎子还躺在医院里呢,花了五、六千,你咋不说?
张小龙:我说了,成者为王败者寇,他找死。
槐花:好,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告你,有人治你。
张小龙:告我?笑话!
张父怒极,打了两巴掌:混帐!
张夫人:滚你屋去!安生点儿。姑娘,别生气,坐,听你这一说,我这冷汗直冒,真要弄出个好歹来,咋收拾?这不要命嘛!(对局长)你快管管吧,我这心又通通直跳(找药)
张小龙见状,溜进屋。
张夫人吃完药:赶紧给他找个学校吧,给他找两个贫困生,不行到人家家去住住,吃吃苦,就知道自己住金窝了!
张局长:我再考虑考虑。姑娘,明儿我们上医院看看,医药费你别担心,我们拿。
槐花:那先谢谢了,给您添麻烦了,再见!
龙山公园
杨树、槐花坐在半山腰的长凳上。
杨树:这几天我把咱村好好研究了一遍,围着村子转了好几圈,我决定种菜,绿色蔬菜,你看咋样?
槐花:好啊,咱村守着城里,交通便利,如果大面积种植,一成规模二也能带领大家富起来,这想法好,我支持,就是帮不上忙,我要走了。
杨树:如果能把咱村搞成一个大的生态园,蔬菜结果时搞个什么采摘节,咋样?
槐花:对呀,这不就是农家乐?到时无公害蔬菜基地、生态园,黄瓜采摘节、西红柿、豆角、茄子,还有大白菜,哎,太丰富了,都可以拉游客了,那咱村不就有钱赚了?
杨树:是啊,就怕大伙儿听着好,没人干,一家一户成不了气候。
槐花:你可以先干,大伙儿一看赚钱了,谁也不会落下!我让我妈先跟着你干,你还可以找几家也入股,规模小不怕,慢慢发展,两年后你就成老板了!两年后我回来给你打工,啊?
杨树:真的?两年后你回来我给你打工!
槐花:干嘛不信?好,两年后我回来你给我打工!
杨树:我现在就给你打工,你别走了,咱俩一起干!
槐花:可我的合同还没到期呢,违约要扣钱,再说我的书还没出呢。
杨树:好吧,等你两年,记住两年后回来!
槐花:是,老板,哎,开我多少工资?少了我可不干!
杨树:提到钱就兴奋,啥时钻钱眼里了,喏,给你!(拿出一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