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这是啥?
杨树:两万!地雷不是借你两万吗?你拿去用吧。
槐花:我不要,你搞蔬菜基地需要钱,我暂时没啥用,再说我还有一万,够我妈盖个大棚就行了,只是我家没劳力,你能帮忙就帮一把,我就心存感激了!
杨树:这还用你说?不过钱你拿着,算我借给他的。
槐花:你拿去!罗嗦啥,地雷拿钱干啥?乱花,我只是想收收他的性儿,拉他上正途,你不同,要办大事,为咱村着想,为上千口人打算,我咋能用你的钱?扯你后腿呢?别推来推去的了,等我真用钱了,我会找你的,啊?
杨树:好吧,拗不过你(半晌)你和地雷咋样?他喜欢你……
槐花看看他,笑:你不该问这个!
杨树脸微红:他让我很有压力,看得出他是个血性人,认死理儿,这种人用好了是宝,用不好是对手。
槐花:这可不像当过兵的人说的话(顿)你妈不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入她的法眼。
杨树:你别顾忌我妈,再说我妈会改变的。
槐花:只怕改变的是你!
杨树:我咋会变?不会!
槐花:我会变,你也会变,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哎,唱个歌吧,现在想听你唱歌。
杨树:没心情。
槐花:那我找地雷去,他唱歌也不错。
杨树打她:故意气我?
槐花忽道:哎,我想到了。
杨树:啥?
槐花:你觉得地雷唱歌咋样?能不能参加比赛?比如《星光大道》《非常6+1》啥的?
杨树:你可真敢想!(深思)不过仔细想想,他那晚的表现的确……有几分潜质,可以试试,只是最好先找专业老师学习学习,听听老师的说法……
槐花:做个签约歌手也不错哇!这样他就有事儿可做,不再打架斗殴的了。
杨树:我才说个走,你就跑了。
槐花:我是看到未来。
病房
张局长夫妇提着礼物进,寒暄:老嫂子,我管教儿子无方,给您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过意不去啊。
大娘:哪里话。您是大局长能来看看就不错了,快坐。
张夫人看看地雷、虎子:实在是对不起,都是小龙的错,大过年的闹这事。(拿出钱给大娘)这是五千,算是医药费,您数数?
大娘:唉,二小也有错,虽说受了皮肉苦,能学乖就好了,这不合适吧?
张局长:让俩孩子遭这罪,应该的,收下吧。要不是槐花找到家里,我们哪知道这事?不然早来看孩子们了,不好意思让你们受苦了,我替小龙给你们道个歉,希望你们以后互相别记仇,小龙,进来!
小龙进来
张夫人推他:快道歉!
小龙扭,张局长瞪他:道歉!
小龙不得已对地雷、虎子道:对不起了!
张局长一手拉小龙、一手拉地雷、虎子的手:来,你们仨握个手,表示和好,以后谁也不许找谁的别扭!地雷、虎子,小龙如果再找你们麻烦,马上给我打电话,给(拿出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随时可以打给我,我来教训他。
地雷看看张局长,又看看虎子:局长,您是个明白人,向理不向人,行,冲您这句话,我和他这篇揭过去了,以后不提了,虎子,你也不许提了。
虎子点头:嗯,给局长个面子,不提。
张局长饶有兴致地:地雷,好福气,你那对象又漂亮又懂理,就冲她,你小子也该改改性儿了,我这耳朵里可没少听你小子的大名,说你常常抱打水平,小子,有种!(拍拍地雷)但路一定要走对,只要路走对了,再远也不怕!
地雷:对象?
张夫人:就是槐花呀,我见了都喜欢!
地雷:……
张局长:咋?闹别扭了?
地雷:哦,不……
张局长:她很关心你,你可别辜负了她,我家小龙要是找这么个对象,要啥我都给,局长不干也行,小伙子,好好干!不为别的,为了心上人也得加油啊,有啥要帮忙啊,尽管来找我,咱也算不打不相识。
翠姐的小店。
刘弘一西装革履地坐在那儿。
翠姐倒茶,天天歪着头看,手里拿着玩具。
刘弘一:咋,过年姐夫也没回来?
翠姐:唉,说过完年再回,打工返家的人太多,不想挤,再说过年也有活儿,多挣点儿不是?
刘弘一:出门在外可真不容易(模天天的头)孩子真好!听话。
翠姐:我们忙啥呢?还不是为了孩子。
刘弘一点头称是。
翠姐:我给你介绍这主儿也是这个!(竖大拇指)你先听听,自从她爸一病又一走,家底就漏了,学也没法上了,只好去苏州打工,三年没回家,你想想,一个女孩子谁能三年不回家?挣俩工资全寄回家了,还债、供弟弟上学。这不刚回来,就闹个满城风雨,人仰马翻。
刘弘一问:咋了?
翠姐:小闺女不知深浅,拿根擀面杖把我们村的大嗓门给唬住了,这可是新闻,从来都是大嗓门占上风,谁能给她一个下马威呀?这不刚出院,行,我服这闺女,敢惹!有胆!
刘弘一:那……真打了?还住院?
翠姐:哪能呢?住院无非是往回找找脸儿,不过听说小闺女很凶,用个新名词叫……叫啥,马秀?
马秀:强势!
翠姐:对,很强势的一个女人,是这么说的,还有更厉害的,听说还把我们村的“金刚”给收服了。
刘弘一:啥?金刚?你村可真有人物啊。
翠姐:也不是啥金刚,是个野小子,爱打抱不平,专跟那些局长家的公子、有钱人做对,也是个没人敢惹的主儿,叫槐花愣给收服了。
刘弘一:槐花?她叫槐花?
翠姐:别听这名字土,人可洋气了,照片你也看过了,咋样?告诉你,人比照片还美,可惜生在穷窝,唉,自古寒门多孝子,一点没错,她弟弟也跟她姐一样,要强着呢,跟马秀一个班,回回考第一,都羡慕死我了,喝茶,等会儿带你上她家去。
刘弘一:你说的她这么有个性,只怕……她是不是还要去打工?
翠姐:咦,你咋了??你俩要成了,她还去打啥工?你家也不缺她这份钱。
刘弘一:只怕她不会安心在家。
翠姐:那你就给她找份工作,咋,还能难住你?别看你翠姐没啥文化,看人还是很准的,槐花我敢说是那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人(见刘弘一笑,继续)你别笑,电视看多了,那些名女人不都标榜自己是什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吗?谁也不说自己是花瓶,中看不中用,马秀,妈说得对不对?
马秀一边忙着给顾客拿货,一边收钱,答:妈,我同意,槐花姐可不是啥花瓶,听自强说她姐还要出啥书呢。
刘弘一:出书?出啥书?
马秀:我也不知道,只听自强说了一句,好像正在写。
翠姐一拍腿:那不就是才女吗?你是才子,她是才女,正般配,走,我带你上她家去,马秀,看店!(拉天天走)
槐花家
槐母让坐、倒茶,拿东西给天天:来,天天吃。
翠姐介绍:婶,这就是我说的那娘家兄弟,叫刘弘一,在政府上班,给县长当秘书,可是个大才子。
刘弘一:婶,过年好!
槐母:坐,坐下说(仔细看看)是不错,可花儿没在家,出去找同学了,这……
翠姐:那给她打个电话,你看大老远地来了。
槐母:自强,给你姐打个电话。
自强:我姐没带手机,手机让我玩呢
槐母:你拿你姐手机干啥?去找找你姐。
自强:哎(转头问刘弘一)你叫啥?知道弘一法师不?
刘弘一:你咋知道弘一法师?不简单。
自强:我姐有好几本弘一法师的书。
刘弘一:是吗?听说你姐要出书?你知道不?
自强:你咋知道?哦,马秀说的,嗯,我姐是要出一本书,不过还要等一阵子,还没写完呢。
刘弘一:你知道内容吗?写啥呢?
自强:书名叫《打工之路》我姐这儿有篇稿子,你看看——(进屋拿稿)
刘弘一接过看,是一篇《忘了回家的路》的初稿。
自强出。
翠姐问:写得咋样?
刘弘一:不错,文笔流畅,优美,比我写得好。
槐母笑:哪能跟你比?她只是个打工的,学还没上完呢。
刘弘一:婶,真的写得不错,有悟性有灵气。
翠姐:你是行家,你说好那就好,可惜花儿命苦,要是生在金窝、银窝,那还了得?你看小河村苏大江的闺女,叫啥来着,跟花儿是同学,看看人家,吃的、穿的、戴的,大学也上的好好的……两样的命!不服不行。
槐母叹气,自责:她爸要还在,花儿也一样上大学,怨我没用啊。
翠姐:看我这嘴,一说就跑题,哎,花儿不是去找那丫头了吧?
槐母:她没说,兴许去找苏香了呢。
自强回:没找到。
几个人面面相觑。
槐母:花儿,你翠姐介绍的那人来过了,妈看人不错,条件又好,给县长当秘书呢,你看咋样?
槐花收拾行李:妈,这事儿过两年再说吧。
自强:姐,那人叫刘弘一,很欣赏你,我看行。
槐花:你知道啥?你看见了?
自强:我在家,当然看见了,个头跟杨树哥差不多,只是比杨树哥斯文点儿,可他条件好哇!
槐花:啥条件?找人呢?还是找条件?
槐母:人好条件也好,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妈也说好,你再想想,花儿?
槐花皱眉:妈,我现在不想谈,过两年再说吧,等我的书……
槐母:出书?出书就那么容易?出不了咋办?
槐花:出不了再嫁也不迟,现在免谈。
槐母愁容满面。
车站
自强推着自行车,车上放着行李箱,槐花扶着。
自强一眼看到地雷:姐,地雷!
地雷脚边放一蓝色行李箱,向槐花望去。
槐花:自强,把车停在那边(走向地雷)我不是不让你来吗?
地雷向后看看:杨树没来?
槐花:他来你俩再打架?
地雷:那倒不会,他也不是吃素的。
槐花:他去考察了,要种菜,你俩一块种吧。
地雷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槐花:很深沉嘛,你想干啥?还这样下去吗?
地雷一笑,轻描淡写:担心我?为啥?
槐花:我要走了,不想和你抬杠,记住,两年后还没变个样子,别怪我不认识你。
地雷:两年后我换个POSS不就“变样”了。
槐花: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换造型?(上下看看他)已经是“黑老大”了,再换啥?
地雷:再换成“白老大”!给你!(拿一盒带)
槐花:啥?
地雷:老早以前录的歌,想我的时候听听。
槐花:再胡说不理你了,哎,你去参加比赛吧,没准是条路,不过得先找个专业老师学一学,好多歌星不都通过比赛出名的吗?
地雷:是吗?对我这么有信心?
槐花:我有信心有啥用?关键你得有信心,肯用功(指着他的箱子)你要去哪?
地雷:送你一程!
槐花:到底要去哪?
地雷:上山学艺(见槐花瞪他)去广州学唱歌,几年前在广州呆过,认识一个老师,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槐花:想好了?那是一条很辛苦的路!
地雷点点头,注视着槐花。
槐花:难怪广东歌唱得地道,未来的歌星,(伸出手)祝你成功!
地雷把手背后:听说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了?条件相当好?
槐花:你咋知道?
地雷:这你别问,你答应了?
槐花:我还没见着人,答应啥?再说我现在不想谈,过两年再说吧。
地雷握住槐花的手,使劲摇。
槐花:你弄疼我了,朋友!
地雷不好意思松开手,槐花看着他,忧心忡忡:唱歌也需要天赋,竞争又很激烈,你……还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你行吗?
地雷:傻丫头,听完我的带子再担心我好不好?
自强:姐,到点了,上车吧。
地雷、槐花上车。
杨树拉一车材料回,村口下车:大毛二毛,把车开到咱的基地去,材料放好,小心点儿,干完活都到我家去吃饭,大胖二胖,去找几个工匠,明儿咱就开工(说完急匆匆走)
槐花家
杨树三步并两步:自强!
自强出屋:哥,刚回来?
杨树:你姐走了?
自强:我姐已经到了,昨儿打回电话来。
杨树:你姐没说啥?
自强进屋,拿一封信:给你这个!
杨树展开,上写:前世的一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缘份这东西谁也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聚是缘散是分,聚聚散散是缘分。看完黯然。
自强:哥,基地啥时开工?我家那份儿我也得去出把力。
杨树:明天,我回去了。
自强:哥——
杨树回头:还有事?
自强:地雷也走了,跟我姐坐一列车。
杨树:他去干啥?
自强:他去广州学唱歌,要去比赛。
杨树:哦,说干就干,好。
苏州某超市。
槐花、幺妹逛。
幺妹:姐,回家就
是不一样,我看你变了。
槐花:哪变了?没有!
幺妹左看右看:相亲了?
槐花打她:乱讲!
幺妹又看她的眼睛:骗我!相亲就相亲呗,有啥好瞒的?
槐花:你咋知道?
幺妹:面有喜色,脸泛桃花,眼睛脉脉含情,一定有故事!
槐花:瞎扯!走,去买录音机。
幺妹:买它干啥?都P5了。
槐花:听歌,我看你改行上街给人看相好了。
幺妹:说说长啥样?干啥的?比陈代焱如何?
槐花拧她:瞎扯啥?
宿舍
槐花把地雷的盒带放进去,音乐起,地雷的歌声响起。
听完换带子,幺妹:谁唱的?哪个歌星?
槐花:不是歌星,一个朋友,咋样?
幺妹:不是歌星?我还一直以为是哪个歌星呢,听不出来才问你,哇噻,你这朋友牛!
槐花:再听听。
两人聆听,又是《偏偏喜欢你》
幺妹:陈百强,你最喜欢听的歌。
槐花摇头。
幺妹:他模仿的?哇噻,以假乱真,陈代焱没戏了。
槐花:比赛有希望吗?
幺妹:不好说,咱又不是评委,又不专业。
槐花无语,又放带子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