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来福的眼中露出了痛苦和无奈之色:“因为我毕竟不是真的吸血鬼,我还要在人类中生活下去,所以我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会吸血的怪物就是我。”
风舞柳道:“所以你不惜让令尊替你背黑锅,父子之间总有一些相像的地方,何况你发病的时候,面孔会因抽蓄而变形,看上去就算还有几分像你,别人也会认为是令尊。”
“我”丁来福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风舞柳淡淡道:“令尊的坟墓,只怕已被人掘了不止一次?这叫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怎生安宁?”
丁来福冷笑道:“别人掘的只是我后娘的坟。”说到这里,脸色忽然转狠,“因为在别人掘墓之前,我早将他们的遗体调换过了。”
风舞柳叹了口气,他知道丁来福以前必定是受尽了后娘的虐待,他实在是一个很不幸的人。
世人皆言后母不好,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善良的后母?
风舞柳道:“我答应你不把今晚的秘密泄露出去,我也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风舞柳道:“令师是谁?”
“家师”声音突然断绝。
丁来福一语未毕,突然手捂喉咙,向后翻倒;就在这一刹那,风舞柳听到了一种尖锐短促的破空之声,凭着以往的经验,他知道这是暗器。定睛一看,丁来福的喉咙处赫然多了一个暗绿色的斑点,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月兑口而呼:“幽冥鬼刺!”贾小子也吃了一惊道:“幽冥鬼刺?难道冥教高手来了这里。”忽然提高声音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藏头露尾,不敢出面?”
风舞柳头也不回,冷冷道:“阁下杀人灭口也没有用,其师既然曾是少林弟子,我们只需上少林略一打听就知道了。”他的话一说完,背后立即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所以老夫只好把你们两个娃儿一齐杀了。”风舞柳和贾小子转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三丈之外,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身穿白麻孝服,面色黑如锅底的老者,腰间还斜斜地插着一柄剑。只听他阴恻恻地道:“你们两个小娃儿是自己了断,还是要老夫动手?”
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风舞柳道:“好大的口气!阁下莫非是十二冥王中人?”
黑面老者目射奇光,怪声道:“老夫就是冥府第三殿殿主宋帝王,娃儿,你还是认命吧。”
风舞柳冷笑道:“什么宋帝王?你有什么能耐,难道真能主宰别人的生死不成?”
宋帝王愠道:“好,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完也不见他移动身子,遥遥地一掌拍来,风舞柳顿感一股阴寒的掌力当面逼压而来,呼吸随之一窒。他虽惊不乱,提聚真气,缓缓一掌拍出。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九转归元逐浪神功”的厉害,掌力未接,倏地滑开八尺,这一掌也随着身子的移动而突然转向,拍向贾小子,掌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比刚才强劲了几分。掌力和身法的配合运用之妙,令人叹为观止。
贾小子道:“你以为我好欺负的么?”说着左手划了一个半弧,右掌斜挥,轻描淡写的将对方惊骇浪般的掌力化解于无形。
宋帝王怔了怔,道:“看来两个娃儿的武功都特别不错,老夫倒要费一番手脚了。”说着‘锵’的一声拨出了腰间的长剑。只见那柄剑竟是通体漆黑,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漆黑的剑,黑如锅底的面孔,再加上一身白麻孝服,使他这个人显得说不出的诡谲可怖。
他的剑法是不是更诡谲,更可怕?
寂静!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必定会有的短暂平静,以及乌云漫空、天幕低垂时气闷的感觉,风舞柳似乎连呼吸都已停止了。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运动,静静的月光普照着大地,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忽然,大地变得一暗,明月已悄悄地钻入云里,空中无声无息的飞起了一道漆黑的剑影,如一缕黑色的轻烟飘过寂静的夜空。“锵”的一声龙吟,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漆黑的剑影下亮起了一道剑光,风舞柳的剑几乎在同一瞬间出鞘;贾小子的身形也从侧面掠起,挥掌向宋帝王拍去。宋帝王立掌如刀,似欲切向贾小子脉门,却又倏然变招,握拳直捣其面门;这瞬间,长剑与风舞柳的波纹剑已相交数下,确不闻兵刃交鸣,只有几声金属磨擦的微响传出。
原来,宋帝王使的是一种功力内蕴、不露锋芒的上乘剑法,手中黑剑如一缕轻烟般飘忽不定,看上去毫无威势,但如果你稍一和它接触,就会感受到一种无坚不摧的锋锐和力量。
风舞柳的波纹剑只和他轻轻碰触了数下,立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难受,直想喷血。
斗了二十余招,风舞柳和贾小子以二敌一,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不禁暗赞对方了得。风舞柳剑法一变,光芒大盛,使出家传的“逐波剑法”,一柄剑顿时化为千万弧光,层层叠叠向宋帝王涌去,宋帝王不由赞道:“好剑法!”手中剑忽然幻为一团黑影,顿时掩去了风舞柳的剑光。黑影就像空中的一团乌云,奇诡地翻滚着,变幻着,带着一股阴惨惨的疾风向两人卷去。
风舞柳的剑光已被漆黑的剑影吞没,他的剑法再也施展不开,而对方的剑气已迫在眉睫,他的鲜血随时都可能流出!
只有贾小子还能应付自如,只见他掌影翻飞,招招不离对方要害,宋帝王不得不转移大部分力量去对付他。
又斗了二十余招,双方仍然不分上下。此时宋帝王心里已有了主意,倏地一剑直刺风舞柳胸膛,这一剑又快又狠,竟是无法闪避。风舞柳心中一懔,挥剑格去,哪知这一剑竟是虚招,剑尖突然倒转,从腋下穿出,毒蛇般刺向从身后扑来的贾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