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总会在这时出现在我身后,一脸沉静地说道:“吾妻惜清,乃是原国人士。”
“原国?那怎么来了这儿?”
旁边一位老太太连忙插嘴道:“如今原国乱得不可开交,逃难出来有什么奇怪?”
“您说的是。”严清玄淡淡一笑,便将我带回屋内。
那是相公最和颜悦色的一次,但从那以后……
我幽幽盯着他手中菜篮,无奈叹气:“为何你总不同邻里说话?”
“没必要。”
“那什么才叫有必要。”
“除了你……”严清玄低头,垂眸一笑,“其他都没必要。”
脸有些微微泛红,只觉有股热流在体内流动。
我家相公似乎一直都是这般不瘟不火,无悲无喜,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但也说不出有何过人之处。
“晚膳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糖醋鱼……”
“哦?”相公狐疑,“怎么想吃这道菜?”
“因为你喜欢。”
我甜甜一笑,兴许偶尔随随相公的口味也不错。却不知,身后的笑眸更浓。
“严家公子、夫人等等!”
邻家一个约莫八岁大的男孩冲上前来,递给我们一壶酒:“今年的第一批桃花酿,娘叫我拿来给你们尝尝。”
送酒的孩子名叫阿喜,而酒窖则是严家产业。
诶……至少清玄是这般说的。
我醒来时正好是春天,清玄说要庆祝庆祝,我便寻思着酿制桃花酿。没过几天,他便告诉我此处有严家酒窖,以后我酿什么都可以。
我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在丧失任何记忆的情况下,相公的好让我受宠若惊,同时亦有些抗拒。
清玄小心翼翼接过那酒:“替我谢谢你娘。”
阿喜笑着点头,不一会儿就跑了个没影。
清玄晃了晃手中酒壶:“如何,娘子今晚可愿陪我喝几杯?”
我眨了眨眼:“原来我会喝酒么?”
“不常喝。”
“好吧,浅尝几盅也无妨。”
可到了晚上我就后悔了。
这桃花酿入口香甜,酒味极淡,我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没过一会儿脑子就晕乎乎的,伸手指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说:“嘿,相公,你说你叫清玄,我叫惜清,名字怎么这么想象呢?”
手指被温热的大掌握住:“是你不记得了,我的名字,原是娘子所赐。”
“是,是么?”我似乎已有些大舌头。
“是,”不知不觉,我已被他拉入怀中,柔言细语扑打在耳边,“只是娘子不记得了,娘子若记得、若记得就好了……”
我抬头,那深沉的黑眸中碾碎了烛光,一跃一跃的闪烁,竟是如此耀眼,不禁痴迷地抚上他脸颊,缓缓靠近。
“娘子……”不安分的小手再次被他捉住,只听他唉声叹气道,“你若再这般,我今晚就吃了你……”
“吃了我?”我脑子有些不好使,“我又不是糖醋鱼,为何要吃我?”
“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