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格一声令下,玄澈的人皆将目光望向玄澈与伯伝,玄澈轻微一个低眼,众将士将手中刀剑扔下,森格得意大笑:“玄澈,我道你的人有多么死忠,不过如此!”
玄澈不语。
侍卫队冲上来,将玄澈与伯伝按在水牢墙壁之上,森格亲手敲击暗号,将两人牢牢锁住。
玄澈的目光始终盯着苡柔,琥珀色眸几乎溢出了血。
苡柔与森格走上石阶,与玄澈眼眸片刻相对,冷漠如雪:“这牢内还少了一人。”
森格停住脚步:“谁?”
“麝月!”苡柔冰冷出口。
玄澈眼神如刀,嘶声道:“苡柔!你好狠!”
苡柔冷笑,斜睨着他:“你现在知道,太晚了!”
“麝月什么也不知道,你何必对她下手!”玄澈挣扎着,铁索啷当作响。
苡柔挑唇:“可用她可以与天魔教合作,她是天魔幽灵想要的人!”
苡柔眼光冰凉一凝,冷笑转身,森格亦狂笑走出牢门。
“苡柔……我不会放过你!不会!”
玄澈胸前血流不止,神情如受伤的狂兽,无谓的挣扎着,却挣月兑不开这牢固的枷锁!
为什么苡柔?难道,你果然是恨我的!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回忆如一把尖刀,当年,七月烟花、寂寞幽水,是他亲手教苡柔软剑防身,却没想到,这一剑,竟是刺进了他的心口……
那么深,那么痛……
………………
樊域王以苡柔为饵,将玄澈王子关入水牢,次日,谋逆之罪便昭告天下,举国皆惊。
凌月殿顿时被重兵团团围住,樊域的上空,阴云密布,一连几日不见阳光。
兰格为雪筝梳妆,战战兢兢:“公主,王子他……”
“多嘴!”雪筝喝止道,“我是樊域最高贵的公主,无论以后谁是天下之主,我都是王妃!没有玄澈……也一样!”
铜镜之中,雪筝目光冰冷,兰格心一颤:“是。”
雪筝握紧双手,玄澈,你无情在先,便休要怪我绝情在后!
………………
原本已部署好的人马没有等到伯伝的烟花,千樱与云雀焦急万分。
云雀道:“姐姐,怎么办?麝月刚刚也被他们带走了。”
千樱与云雀是才来到樊域的,对于樊域还是陌生,千樱一时没有办法。
“不知道,按照原来部署,看到烟花我们就率人分两路攻到水牢和樊域宫,但……”千樱咬唇,望着水牢的方向,“没想到,苡柔……竟是这样的女人!”
两人说着,突然一柄飞刀飞入窗口,两人急忙闪开,飞刀之上插着一封信,千樱连忙拔下来,展开看去,只见上面一行小字:欲救玄澈,今夜子时,幽水相见。
千樱与云雀一惊,互看一眼,千樱立刻将纸条放在火烛之上烧掉。
“姐姐,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要去见上一见。”千樱看看时辰,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
……………………
水牢,沉暗无边。
玄澈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伯伝担心他的伤势,却又不敢问。
突然,牢门打开,一道强光,令玄澈双眼微眯,他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被推了进来,随后走进来的是另一名女子,她一身轻盈,扫一眼被锁住的两个人,正是苡柔。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玄澈,我把麝月给你带了来,你该谢谢我!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苡柔说着,看一眼惊异的麝月,“还不到你男人身边去吗?”
苡柔一步步走下阶台,麝月冷冷鄙视她,苡柔却轻轻笑了:“怎么?还是……你的男人为了我……而被绑在这里,你心里不好受?不想过去?”
她说着,看一眼玄澈,唇角微挑:“如果你不想留在这儿,我也可以成全你,把你关到别处,对我而言,都一样。”
“不用了。”麝月断然打断苡柔,忽而轻蔑一笑,“你无需言语激我!更不必挑拨离间,为你?不错,玄澈是看错了你!可他……也不过是同情你、可怜你,他亲口对我说过,他只是不想欠你的,你却不必以为,你真的对他……有多重要!而我……却要谢谢你……”
苡柔脸色稍稍一冷,随即冷笑:“哦?谢我?”
麝月莞尔笑道:“原本,我还怕他永远还不清你的人情债,可如今我却要好好谢谢你,叫玄澈彻底还清了这份情,这下,他便可以再也不欠你!”
麝月的冷静与凌厉,出乎玄澈意料,他看向她,麝月亦幽幽望着他,目光相视,麝月微微一笑:“这下子,你没办法了吧?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了。”
原本怒气难平的玄澈,竟也忽然笑了:“呵,我心里,原本便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我曾亲手将这个女人推入火坑,若不是她屡次帮我甚至救你!让我欠了她,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能让我冒生命之危而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玄澈冷冷看向苡柔:“这下,我真的再也不欠你!”
苡柔脸色苍白:“好,便让你们两个做一对生死鸳鸯吧!”
说完,苡柔拂袖而去,牢门重重关闭,黑暗笼罩,只有一丝丝亮光自牢门缝隙中漏进,麝月静静站了一会,适应了这样的黑暗,才一步步朝着玄澈走去。
麝月轻薄衣裙入水冰凉,她走到玄澈身前,借着微弱幽光,却也可见他惨白面容,麝月手指滑过玄澈干涸的唇,一滴泪落下,无声无息。
玄澈哑声道:“你信我?”
麝月点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欠了苡柔什么吗?还是……你依然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