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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派赵循出宫之事,慕容逸昀其实早就知晓,他明白太后对他有所隐瞒,再且,他并不是太后亲生,这之间有所隔阂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但毕竟太后对他有养育之恩,慕容逸昀暂且还不想和太后闹翻,太后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而且太后跟随先皇多年,虽然表面看起来与世无争、端庄贤淑,但是慕容逸昀毕竟是她养大的,太后的根底他多少还是有数的,许多事情其实太后才是最清楚之人。太后无端提起楚阳城一事,慕容逸昀明知其中有些渊源,但他也敏锐地感觉到,或许这正是他一直苦于寻找的机会,太后想利用他,那他何不将计就计,不动声色地将有利的归为己用呢?所以他在合适的机会开口说道:“不知母后所说的是何事呢?”
在太后开口之时,赵循就有所预料了,太后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借助皇上之手,只是太后这样做的真正用意,他一时还没琢磨出来。太后为皇上添了些菜,这才有些迟疑地说:“先皇突遭不幸,驾崩之时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原本这事哀家不该干涉的,只是这关乎国体,又逢变乱,哀家不懂那些大事,只是心中日夜不安,唯恐是那件事触犯了先祖,这才引来了这些祸端啊。”太后说到动情之时,已是泪水涟涟,她边擦拭着泪水边哽咽着说:“皇上有所不知,我朝有一个只有历代皇上和皇后才知晓的秘密,这是每一位皇上在传位之时才会告知新帝的一个秘闻。哀家虽也知晓一些,但却并不知晓全部,原本先皇是要告诉皇上的,只是先皇走得、走得……”
慕容逸昀极力控制着自己,太后所说之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是他此时还不能将情绪外泄,所以他赶忙扶着太后的肩膀,关心地说:“请母后保重凤体,任何事情都有朕在,朕定会为母后解忧。”“对,哀家还有皇上,哀家真是老了,怎会这样失礼?老了老了啊。皇上,先皇驾崩后,原本该是要与我朝先祖一同葬在地陵之中,如今违背了先祖的遗训,这才起了这些的祸乱,哀家实在担心,皇上,皇上定要早日找到地陵所在,完成先祖遗训才好啊。”
“朕有些糊涂了,先皇确是安葬在帝陵之中,母后此话怎讲?”难道还有一个帝陵吗?太后闻言,又落下了好些泪水,“此帝陵非彼地陵啊,皇上,都怪哀家,都怪哀家没有早日说明,哀家真是有愧先祖啊。”说着用手沾了杯中的酒,在慕容逸远身前的桌上写了“地陵”二字,慕容逸昀若有所思,“依母后之见,这件事朕该如何着手去办呢?朕对地陵一事完全不曾知晓,母后可有什么想法?”“哀家哪有什么法子,哀家派赵循去问那陵悦公主,可那陵悦公主完全不通情理,赵循没能问出一点消息,皇上如此繁忙,哀家真是无法了,无法了啊。”慕容逸昀不禁在心中冷笑,太后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是他根本不信,如果太后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她开始时就不该私下派出赵循去楚阳城,只是现如今他还必须韬光养晦,这戏他还是得陪着演下去才行。
“母后是说陵悦公主知晓地陵所在?这地陵真有那么神秘?为何先祖会留下这样的遗训?”太后依旧用帕子擦拭着泪水,闻言也只是淡淡地摇着头说:“这其中的缘由哀家也不清楚,只有先皇才知晓全部的实情,只是如今……唉,陵悦公主是先皇亲笔册封,又是先皇驾崩时唯一伴在左右之人,就连那庆妃也没能有这样的恩宠,哀家想啊,她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她却不愿说。”“这好办,朕一会儿下旨宣陵悦公主进宫,到时朕亲自去问,如若她当真知晓地陵所在,朕自有办法让她开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有皇上这样说,哀家就放心了,哦,皇上快用膳吧,尝尝这些菜,这些都是哀家让赵循亲自去打理而来的。”……
是夜,乾坤殿。慕容逸昀翻阅完手边的最后一本书,“啪”的一声将它拍在了案桌上,语气中满是急躁,“你们查出什么线索没有?”原来深夜的乾坤殿中还有其他二人在内,位于左边的是一位老者,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只是翻阅书籍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只见那双手的手掌及指月复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这些该是常年使用兵器磨练出来的结果。察觉出慕容逸昀语气中的焦躁,老者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皇上不该在这个时候失了冷静,阿钰,你可查出了什么?”
这时老者对面坐着的人才慢慢从一堆书籍中抬起头来,一瞬间仿佛有酒香飘过一般,少年的长相太过优雅魅惑,那人明净白皙的脸庞莹莹如美玉,黝黑深邃的眼眸不禁意间会流露出一丝丝妩媚之色,高挺的鼻下一张粉唇唇形优美,这位被叫做阿钰的少年,确是裴霖钰无二了。少年清丽的嗓音缓缓响起,“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皇上确定太后说的地陵是真有其事吗?”慕容逸昀此时正在殿中踱着步子,“前些日子,赵循确实去过楚阳城,而且此事太后不像是在造假,只是真怀疑太后所说的并不是全部。”裴霖钰闻言点了点头,静静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说:“不知尚书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吏部尚书柳子明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书说:“看来我们今夜是白费功夫了,皇上,依老臣之见,此事既然关乎皇家秘闻,那这些一般的典籍之中绝对不会有所记载,就算要查也该从正确的途径入手才是。”“哦?柳卿有话直说。”柳子明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被翻乱的书籍,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太后所说的地陵一定是真的,只是老臣还是赞同皇上的说法,地陵一事绝非表面上那样简单,这背后或许隐藏了什么惊天秘密也说它不定。太后不会贸然找上陵悦公主,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才会有所行动,如今之际,我们唯有从陵悦公主身上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