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
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
不愧是一代才女,这面杨素老头刚刚出完考题,那厢乐昌公主提笔刷刷点点的就作诗一首。
杨素老头看完,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那倒霉蛋徐德言小老头。
徐老头这下可麻爪了!
身为文艺老头儿,作诗,徐老头自然是会的!
可是,手里捧着这么一首长相思的字画,再让徐老头作诗,这可就有点儿为难徐老头了!
扭捏了半晌,徐老头也没想出来该咋作诗,一咬牙,以狠心,徐老头转头对乐昌公主道,“再见卿面,心愿已足,今生誓不再娶。返回江南以后,吾将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终老一生。”
一面说着,徐老头一面还滴下了两行英雄泪来。
原以为作个诗对自己的便宜前夫而言,还不就是小菜一碟?没想到,关键时刻,徐老头居然撒手不玩了,还扬言要出家当和尚去!
乐昌公主闻言,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哗哗直淌,眨眼之间就淌成了两条河!
那厢,杨素老头也是心中有气,暗骂徐老头不识抬举!
老汉我都给你台阶了,你丫的偏偏不下,非要玩跳楼!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才子就了不起啊!还当和尚去,就是你当太监去,老汉我也不稀罕!
怒气飙升,眼看杨素老头就要发飙,那厢宇文成龙小麻杆儿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嗯,这个,左仆射大人,那个,这徐老头儿诗才却是有的,不过呢,这老头应该是几天没吃饭,饿得没力气写字了,不如暂由晚辈代笔可好?”
冷冷地瞟了宇文小麻杆儿一眼,杨素老头满心的鄙视,“你丫的,小女乃娃一个,胎毛都没褪干净呢,也会作诗?老老实实地当你那不要本钱的面首去得了,!”
虽然如此想着,可杨素老头毕竟是宰相的肚量,心中既不愿意处置乐昌公主这对貌似很有才气的奸夫婬妇,也不愿意得罪这个得宠于乐平公主的宇文小麻杆儿,琢磨了片刻,杨素老头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宇文小麻杆儿的提议。[]
伸出小爪子抓鸡毛掸子一般地捉过一只毛笔,宇文小麻杆也不讲究握笔姿势,就那么刷刷点点地在纸上划拉了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宇文小麻杆儿把笔一扔,算是大功告成了。
见状,杨素老头、徐德言和乐平公主三人齐齐地伸过脑袋,抬眼观瞧。
但见宣纸上,两行行草大字写着如下内容: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想当年,杨素老头也是自诩才子,自认大隋满朝文武无出其右者,也曾经写出“荒塞空千里,孤城绝四邻。树寒偏易古,草衰恒不春”佳句来。
而乐昌公主和其便宜夫婿徐德言,更是分别以江南第一才女和江南第一才子自居。若论作诗的本领,即便不敢说绝世无双,那也是相当的自负滴,!
至少,在当代,这二位就没有真心服过谁!
如今看到宇文小麻杆儿写下的这首诗,沉吟了半晌,三人都垂着脑袋,耷拉着眼皮,没了声息。
半晌,还是身为主人的杨素老头率先开口道,“罢了!老夫果真是老了!从今往后,这大隋的天下,就要靠宇文小将军你了!”
又转头看了看乐昌公主夫妇二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最终杨素老头还是说道,“今日,看在宇文小将军份上,你们二人就走吧!”
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那个徐德言是吧,你可愿为官?你若有心,本官可在圣上面前保举于你。虽说以你的身份,不可能当上什么实权重臣,可捞个肥缺还是可以的。如此,总好过你夫妻二人流落江湖,餐风露宿。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这个,臣妾谢过越国公大人!”恭恭敬敬地给杨素老头施了一礼,旋即话锋一转,乐昌公主道,“不过,不必了!此生得以与夫君重逢,臣妾之愿足以,不敢再有奢求。此后,臣妾愿与夫君返回江南,平淡度日,以了此生。”
略一沉吟,杨素老头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嗯,这样,回头我让帐房给你们准备些钱财,也省得你二人度日艰难。”
说完,也不待乐昌公主二人拒绝,便大手一挥,示意二人退下了。
大老爷都发话了,这当二女乃的自然没有反驳的余地。
虽然这二女乃行将退休了,可现在小命毕竟还拿在那大老爷手里呢不是!
于是,乐昌公主低眉顺眼地拉着徐德言小老头恭恭敬敬地再次给杨素老头施了一礼,便转身出门候着去了,。
眼见大功告成,宇文小麻杆儿也起身冲着杨素老头躬身施了一礼,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嗯,这个,越国公大人,时候不早了,晚辈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晚辈这就告辞!”
“哼!小女圭女圭,你以为,忽悠走了老夫的小妾,就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么?你先莫走!老夫还有笔帐要你算一算!”脸色一转,杨素老头面沉似水地沉声开口道。
“越国公大人此言差矣!国公大人雅致高量、风光霁月,就算小子一时有失,言语之间得罪了国公大人,国公大人也必不与小子一般见识。”
“何况,此番成全乐昌公主夫妇,乃是国公大人只本意,与小子无半点儿关系。“
“而此番国公大人虽然送出了一个小妾,却赢得了万载美名,如此算来,国公大人可是赚到了!就更没有理由为难小子了!”
面对杨素老头的问责,宇文小麻杆儿倒是毫不怯场,侃侃而谈。
而杨素老头呢,闻言捻了捻胡须,微微颔首,便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好!就算你小女圭女圭说得有理!不过呢,这里是老夫的越国公府,是非对错,皆有老夫一言而决!老夫说你欠某家的,你就是欠某家的!小女圭女圭,你可由异议!”
得,这老头,还赖上小爷我了!
尽管心中不忿,可宇文小麻杆儿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和这老头顶牛,遂连忙败退服软。
见宇文小麻杆儿如此识相,杨素老头两眼一亮,再次微微颔首。
沉默了片刻,杨素老头忽地开口道,“小女圭女圭,老夫问你,你对这大隋的江山,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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