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又称花神节,据说是百花的生日,有“赏红”、“装狮花”、“放花神灯”等风俗。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这是旧时江南民间庆贺百花生日风俗盛况的写照。青年男女漫步花丛中,赏花谈情;文人墨客触景生情,吟诗作画……对于各地花匠或花卉爱好者,更是一展各自手艺的好时节。
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一大早,陶嫣然就和店里的姑娘们忙了起来,将店面里里外外挂满了各色绢花,远远看去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陶墨和吕成才正在门口立告示牌子,花朝节其间,店内所有饰品一件八折两件五折,平日里单调的大木板上也被系满了绢花彩缎,远远地就让人眼前一亮。
霍辛和花无情老远就看到了那独树一帜的店面,花团锦簇中纤弱的身影依旧光彩夺目,仿佛万千春色都成了那人的陪衬。
“走,来都来了,就别犹豫了。就算失败,最多就是让他记恨厌恶我,不会影响到你的。”拉着一连纠结的花无情就往绣庄走,“哎呀,走吧走吧,我都不在乎,你计较个什么!”
那计划,他真不觉得好到哪里去,那日看木桃的反应那般激烈,若是真的照霍辛的计划进行,他怕会出人命的,这家伙,想死也别拉上他呀。
“还是算了吧。”
“哎,你还磨叽个什么,要是算了,那我今儿这一身打扮岂不是白费了。为了本少这一身打扮,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走走走。”
霍辛完全将花无情的垂死挣扎无视,只要一想到待会儿那小子的反应,他就精神亢奋,迫不及待了。
“记住了,面对客人一定要面含微笑,态度尊敬,但也不可过于谄媚,让人心生反感。看好了,微微一笑,标准是露出八颗牙,让人觉得既过于不灿烂,又不至于冷淡。”
陶嫣然唇角一勾,作出示范,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完美的无懈可击。
忽然肩膀一重,整个身子就落入一个满是茉莉香的怀抱。看着胸前的大红绣金衣袍,陶嫣然有着一瞬间的愣怔。
“木桃贤弟想我了吗?”
靠之,这世上除了那只断袖,不会有谁这么称呼他。想都不想,右脚狠狠踩下,再用力捻上两圈,占他便宜,找死。
“唔哦~~~斯~~~~木桃贤弟,你也太狠了!”吃痛的松了手臂,抱住脚痛的直跳,这小子性子够烈。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不是说无毒不丈夫么?”陶嫣然抓了一把筷子,交给吴友生和吕成才。“拿着,回去没事儿咬在嘴里,露出八颗牙,对着镜子慢慢练,等把这筷子咬完了,差不多也就练成了。”
看看他这老板当得多好,连筷子都给员工预备好了,真是体贴入微啊。完全忽视两人对着筷子的悲惨模样。
“亲亲木桃贤弟,难道你的微笑就是这么练出来的?”痛劲儿一过,霍辛就又粘了上来,将下巴搁到陶嫣然消瘦的肩膀上,满脸的好奇,同时还不忘往眼前的肌肤上,吹两口热气。
被他弄得耳畔微痒,陶嫣然肩膀一沉,躲了开去。他当年可是为了这个微笑练得面部肌肉一度僵硬,才有了这一张完美的微笑面具。当然这些是绝不可能说与他听得。
“把前头那俩字儿给我去了,本公子可不是断袖,还想结婚生子呢。”
这话一说,原本打一进门就异常安静,注意着这边情况的花无情呼吸一顿,只觉心头一刺一刺的痛,哗啦一声,失手打翻了旁边的货架。
“怎么回事,马上就开业了,赶紧收拾起来摆好。”一大早就毛手毛脚,陶墨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这促销会可是哥哥从半月前就开始准备的,这几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绝不允许关键时刻出状况。
拉住过度紧张的陶墨,陶嫣然笑的窝心,也只有自己的事儿,他会如此紧张。“墨儿,放轻松些。只是倒了货架而已,收拾起来就是了。不过是个促销会,没必要这么紧张。”
然后对正七手八脚收拾的人道。“大家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等忙过这两天我定然好好答谢大家,这两日大家就都辛苦些。”
店铺里估计会非常忙碌,陶嫣然就把几位女眷调到了前面,好在绣庄迎的大多都是女客,道也没什么。
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霍辛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无声的安慰。暗恋最是辛苦,尤其是这种于世俗所不容的。
“我很好,这样的结果本来就已经接受了。”花无情笑的牵强,即使如此目光依旧忍不住随着那个身影移动,也依旧会为那无意的言行心伤。
“我看未必,对于这个他虽排斥,但是似乎并不厌恶,也许并不是毫无希望。”霍辛眼底光芒流转,不得不说,他看的确实透彻。
同性之爱,在陶嫣然看来,不过是爱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罢了。
“你们两个,愣在那儿干嘛?当摆设呀?还不过来干活!”
陶嫣然绝不承认自己是看到两人悠闲嫉妒了,想他多么完美的人哪,怎么会有那种情绪。
“我们可是客人哎!”
“是么?”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花无情的大名。“花公子,无情兄,您还记得这个吧?连日旷工,每天一文,一共十六文钱,请您于月底前结清。谢谢。”
两人见状嘴角齐抽,这小子真的是钻钱眼儿里了。
“花无情,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卖给他的?”
花无情瞟了霍辛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给某人做起了白工,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至于你,爱干不干,不干滚蛋!”
陶嫣然对这只没事儿就爱往自己身上粘的断袖,实在提不起一丝好感。
“亲亲……”
“打住!”陶嫣然手掌张开,阻止住霍辛又要粘上来的身子,觉得额头一跳一跳的疼。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好好说话,给我把这俩字儿去了。”鸡皮疙瘩掉的满地都是。
拉下眼前的纤细玉手,紧紧的握在手掌,拇指在如玉的掌心轻轻地绕着圈圈,脸上表情无辜至极。
“木桃贤弟真的舍得赶我走?”
说着就又把脸凑了过来。
好痒!靠之,抽不出来!看着越来越近的俊脸,陶嫣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确实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抖的人心痒。
靠之,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这家伙阅男无数,再这么动手动脚粘来粘去,难保不被他看出什么来。
瞧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陶嫣然一巴掌就糊了上去,叫你丫的离这么近。
“噢~~~唔~~~”
霍辛揉着几乎断掉的鼻梁,泪眼迷蒙,痛死他了。这家伙不光脾气烈,下手也够狠,照这么下去,只怕还没给好友试探出个结果来,自己就已经英勇就义了。
斯~~呼~~
陶嫣然甩了甩手掌,这人骨头太硬了,隔得手心疼。
“没事吧?”
花无情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充分慰藉了霍辛那颗受伤的心。果然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够义气,为这样的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都不为过,更别提小小的鼻子了。
但是,可是,花无情你是不是安慰错对象了,受伤的是我哎!
花无情捧着陶嫣然的手掌,轻轻的揉着被某断袖的鼻子搁到的手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陶嫣然几乎生出,自己是被小心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的错觉。
怎么可能,自己疯了么!
抽出手掌,眼角一抹暗沉飞快闪过,他的生命里不需要男人。
“好了,都别闹了。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开业迎客了。”
不理会身后这两个今日都不太对劲的人,招呼着众人大开门厅招揽客人。
花无情看着空了的手心,连带着仿佛心也跟着空了一块,茫然的握紧拳头,却如何都填不满心中的空旷。
看着失魂落魄的好友,霍辛放下揉鼻子的手,嘴唇动了动,却最终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如何去劝别人。
被拉着做了半日的白工,两人的衣袍上多少都染上了些许尘埃,不显落破却显得越发出尘了。陶嫣然收回打量的眼角,心里为两人超乎常人的体力喝彩。
再看同样是忙了半天的吕成才和吴友生,已经是狼狈不堪,脸上疲态尽显了。估么着以前没见过这么火爆的场面。就是墨儿虽是习武的身子,可毕竟年少,眉眼间也已经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几位女眷因为安排的较为轻松,虽然好一些,可也是疲态丛生了。照这么下去可不行,这才半天的时间,下午的人潮只会更凶猛,现在就已经没精力,到时候可怎么应付。
“快去歇歇吧,后院儿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趁现在中午这会儿人少,大家轮着休息一会儿,下午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招呼几人先去吃饭休息,这边店里有自己和墨儿顶着,当然少不了那两个干白工的。
“你也去吧,这里有我们帮你看着,不会有事的。”花无情看着单薄的身影,略显忧心。虽然面上看不出多少疲惫,但是自己这习武的身子都觉得不轻松,他本就体弱,怕也是不好受吧。
“就是,有我在,哥哥就放心吧。这会儿人不太多,没有问题的。”陶墨对花无情的看法已颇为改观,本以为是个高高在上的富家纨绔,不想竟也有如此平和的胸襟,肯放下姿态和客人周、旋,关键是他是真的关心爱护哥哥。
陶嫣然笑着摇了摇头,将刚刚从后院搬来的花饰补充到展台上,瘦弱的身躯衬得装花饰的竹篮越发的沉重。
“我来,你歇着吧。”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花无情见状赶紧接了过来,那里舍得他再辛苦。
“没那么夸张,都是些绢花,没什么重量的。”
话虽如此,手上的活儿依旧被抢了过去。陶嫣然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被当做瓷女圭女圭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他这身子虽然糟糕,但还不至于成为废人,今儿一上午,手上的活儿被抢去了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中午越接近饭点儿,客人也越来越少,几人也就抽空坐下喘了口气,借机休息一下。
霍辛夸张的趴在台子上,这人算盘打得不错,就被陶嫣然指使了去收银子。这会儿他只觉得手指发麻,从来没有发现打算盘也是一件体力活儿。
“我说亲亲木桃贤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就是花饰吗?再好看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吧?”上午那场面,连他都吓了一跳,没见过这么夸张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那个不是三五个七八个的买,虽然花饰便宜但是架不住积少成多呀!
“不论衣食住行哪方面,最好挣的钱,永远都是女人钱。尤其在这个女为悦己者容的时代,花饰,好看而且不贵,再加上世人爱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件八折两件五折,满额更有豪礼相送,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只要进了这个门,女人爱美而又喜欢攀比的心理就不会让她空着手出去。”陶嫣然喝了口茶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眼底是肆意恒生的张狂自信。
霍辛听完眼底精光直冒,这般透彻顾客心里,而且手段精准,绝对可称为商业上的奇才。尤其那眼底的肆意自信,好似天下都在其掌握之中,看的让人心动啊!
“亲亲木桃贤弟,我们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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