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是以一种南疆毒草野丛芝为原料,配与多达百种烈性毒草辅助融合淬炼而成,毒性甚为霸道。但中毒初期并不被人觉察而隐藏在人的体内,经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至于发作时间则因人而异。因病发时人会昏迷不醒,双颊发红,与醉酒颇为相似,最后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而得名胭脂醉。娘中毒颇深,幸得万幽子的百草丹护住心脉,又花费了尽半年时间,毒素才得以清除。然毒素也随血液进入胎儿体内,已无法清除。万幽子曾言孩子可能因为毒素影响而无法生下,最后胎死月复中。即使生下来也是身体带毒,身体孱弱,终日以药物治疗,否则恐命不久矣。外公、爹他们曾劝娘打掉孩子,娘拒绝了,毕竟已经怀了三个月,它也是个生命,是自己的孩子,怎忍心将自己的骨肉杀死。因此,娘拼死生下了我。万幽子用金针将毒素控制在我体内一隅,以药物为我治疗,稳住毒性,暂且保住了我的性命。道明等到我长大后,便为我打通任督二脉,使毒素完全融于我的血液,而我则会成为所谓的毒人,也就是血液带毒。这样做虽不是最好的做法,但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也只能如此。然万幽子也提醒爹娘此毒在与我“融会贯通”前留于体内,可能会有影响,切记小心。并承诺在我十岁那年,便会再来为我医治。可没想到就在我刚过十岁生日不久,便病倒了。具体情形和灵儿告诉我的差不多,我因冒着大雨将一盆海棠自园中移入盆中搬入屋内,结果淋雨受凉,当天晚上便发烧昏迷不醒。至于为什么后来大夫又诊断说我中毒之症便不得而知了。
看着娘伤心的表情,我心下不忍,便道:“我不怨娘,娘没有错,反而为了生下我让娘受苦了,我很感激娘将我带到这个世上。”是啊!怀孕的那几个月既要顾及我,又要受毒的煎熬,该是如何的辛苦。想必真正的钟悦凝也不会怪自己的母亲吧!
娘听我如此说道,一喜,很是欣慰道:“凝儿不怪娘就好。”
后释然一笑,似是多年的包袱忽然放下了,表情一松,转头对爹笑道:“凝儿她不怪我,从小到大凝儿便不多话,也很少与我这个娘亲近。我总以为凝儿怨我,是我把她生下来,却又不能好好照顾保护她,让她在世上受苦。”
爹微笑道:“夫人此时可以安心了吧!我就说凝儿不会怪我们的,夫人多想了。对了夫人,万幽子前辈答应前来府上替凝儿治病,你去准备准备,虽说老前辈不喜客套,但该有的礼节是不能少的。还有然儿这几天被关在北苑学练字,肯定闷坏了,前几天还吵着要见姐姐,这个调皮的家伙也只有凝儿能制住他。”
娘抿嘴笑了,道:“可不是,也只有凝儿能让他安静一会儿,要不然,房子都会让他给拆了。”
是钟悦凝,不,我的弟弟?昨天灵儿跟我说的那个孩子。
“爹娘姐姐”一个孩子清脆的声音自屋外传来,中间夹杂着一阵急切的喊声,“少爷慢点,别摔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跑进大厅,携着一缕风直扑进我的怀里。哽咽道:“姐姐姐然儿好想姐姐啊,然儿想去找姐姐玩,下人们说姐姐病了,拦着不许见姐姐。然儿偷听到他们说姐姐快死了,呜呜然儿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不能玩了。呜呜呜”
听着然儿断断续续的哭诉,顿生一股酸涩,眼眶生疼。我把然儿从我怀里拉出来。蹲在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暗绿绸缎小衫,头戴小玉冠,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精致的脸颊犹挂着两串泪珠,不时地抽泣着。我拿出手帕擦着然儿的眼泪,安慰道:“傻然儿,姐姐这不好好的嘛,别哭了,姐姐不会死的,姐姐还要陪然儿看书、写字、踢毽子、玩球、吃好吃的还有好多好多的。”
“真的?姐姐不骗然儿?”
看着然儿哭红的双眼圆睁,带着期冀的神情,笑道:“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然儿,要不然我们拉钩钩。”说着,我伸出小指去钩他的小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两个拇指对在一起。
“这样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