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我?”正在小憩的绝神张开凤眸,冷漠问道,这像是个肯定句。
惊鸿踏出的脚滞在半空,绝神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惊讶,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失魂样。
“在你告诉我云中画的下落时,你就该料到。”,没有表情的俏脸,冰若霜华。
冷声轻哼,一道黑色划破白昼,一只大手拉住惊鸿无骨的娇臂,一个踉跄,落入绝神怀中,赤色的发,黑色的长袍,这才是魔尊该有的存在形态。
“早知如此,本尊就该什么都不说。”阴凉的眸子似要把惊鸿看穿,惊鸿的水眸无惧的迎上,加剧了绝神的愤怒。
惊鸿不知道绝神告诉她云中画的下落安的是什么心,或许连绝神也不能确定,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是真的想了却惊鸿的心愿,还是想让惊鸿断了念想。
被风吹散的发,突兀了她的狼狈。
“你想把我困到何时?”惊鸿放弃了挣扎,她知道这样是无用的,经过那么多次的实验,她学乖了。
薄唇紧贴她的脸颊,带着挑/逗试的温柔,惊鸿瞬间一凛,低着头努力避过这种暧昧。
绝神扯过惊鸿的脸颊,不带半分温柔,黑曜石般的眼睛,散发着嗜血的幽寒“想离开本尊的方法只有一个!”
惊鸿对上那双眼睛,毫不惧畏,“是什么?”她真的很想离开他,绝神的眸子更加深沉多变,心里似有一股怒气聚集,只是无处可发。
“死!”冰锥般的话语刺进惊鸿的心,可伤不了她分毫。
嘴角扬起一个不算太好看的弧度,“就这么简单。”听着她轻松的口吻,绝神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寒意从绝神的指月复向上蔓延,冻得他的心生疼,他居然怔了几秒,凉风吹过忽又晃过神,指尖快速在惊鸿背后游离,制止她的自杀。
这个女人就这么讨厌他吗,不惜以死相抗!
这就是前世为自己在十八层地狱受尽磨难的那个女子吗?
自己只是想好好爱她,来弥补前世的错,为什么她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夕舞,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不再是本尊,而是我,自一开始他就不想当这个魔尊,若不是为了找她,他本可以逍遥天地间,可现在,她却愿以命来威胁他,并且,她还是这样做了。
微颤的羽睫,像受了伤的蝶翅,做最后的挣扎,“不愿放我,何不让我去死。”
“夕舞,别闹了。”无力的他,只能用这句话来掩盖他痛苦的心。
惊鸿的脸上泛起了些异样的神采,“我说过,我不是夕舞,你我仙魔不两立。”在心里早已和他划清了界限,她断不可毁了蓬莱声誉,虽然经历过雪姬的事,她明白,声誉什么的只是累赘,若两个人真心相爱,管它蓬莱仙规,还是万人指责,都无所谓,可是她害怕,她的爱会带来灾难。
说实话,在听见云中画在忘川河苦守千年时,她会觉得痛,也许更多的只是不甘,这些年的苦恋,到头来却只换得这样的结局。在她坠崖浸入海水时,她的脑子像是被塞住了,什么也不愿想,在崖下的那几天,绝神一直守候着,没有半丝不耐烦,静静的做个陪伴者,他是魔尊,却一次次被自己伤害,对于这些,他回给她的永远只是一个微笑,惊鸿感动过,可是更多的,只是恐惧,她害怕,害怕这种幸福突然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害怕自己不是夕舞,就算是的话,她也害怕他对自己的爱,更多的是对自己前世的愧疚。
当绝神说出只有死才会让她离开自己时,她的心凉了,惊鸿知道,绝神对他的感情,是和自己对白子画一样的,不甘,愤怒,所以她选择死亡,选择放手,也许这样,痛的只会是自己。
她能强烈感觉到,内心对绝神的感情,恍若来自前世,她怀疑自己真的是夕舞,她需要去蓬莱,向师傅问清楚,可是,绝神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可以为你放弃当魔尊!”绝神月兑口而出,决然彻底。
惊鸿滞了滞,勾出一抹讥诮的浅笑“你终究是魔。”
绝神的目光掠过惊鸿苍白的脸颊,疼惜道“我是神,你也是,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神,我们在一起,是上天注定的。”
惊鸿僵硬的脸颊,把她的震惊表现的淋漓尽致,“你是冥王!”气若游丝,她早该猜到的,冥界的王,天界的神,成了魔界的魔尊。
百年来,冥王离位,多少冤魂无处可归,这些都是自己和自己的前世夕舞造成的,多可笑,一个无畏追爱的女人,一个为爱执着的男人,造就了六界的灾难,又多么可笑,苦笑声陡然扩大。
“夕舞。”绝神担忧声在耳畔回响。
“我不是夕舞!”惊鸿用尽全身力气大叫,她要摆月兑这个祸害六界的身份,她绝不是夕舞,绝不是!
“惊鸿。”绝神压低的声音显现着他的无可奈何,他的无能为力。
“你恨我?”疲惫的眼眸,蒙上了水雾,氤氲的就像是一个迷茫的梦。
“对,你害的六界冤魂无处可去,你罪孽深重!”近乎咆哮的音量,呵斥着,浓重的火药味,已容不下任何事物。
绝神不发一语,两个人之间顿时静的只听见海浪声,翻滚的波浪,何时才能归于平静。
“我送你回蓬莱。”绝神嗓音沙哑,透出极倦的浑重。
他妥协了,为了她,第一次低头。
“你应该回冥界。”惊鸿底下了音量,不再直视他的眼眸。
绝神看着远处的海岸,晦暗的瞳眸不再泛光“我需要真正的盘古剑。”
落寞的抱着惊鸿,向蓬莱的方向走去,他不是用飞的,他只想再好好看看她。
他的期待,终是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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