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雪儿……”叫声阵阵,回荡不绝。
“没用的。”满地落花印上一个脚印,迎面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凌慕哲急火攻心,他扑上白衣男子,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襟:“说!雪儿在哪?!”白衣男子不语,刚劲的眉宇间夹有少许忧伤。凌慕哲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里很是无助。
他一把推开白衣男子,茫然地四处游走。琴音瑟瑟,漫天飘花,空中泛着淡淡的清香,风拂大地,卷起浪浪花链。“该死!”凌慕哲一脚踹上花枝,却走不出这迷雾花境。
突然枝断,咔嚓一声。凌慕哲向那处望去,似有道道无形的剑气射来,枝折花落……耳边琴音不断,凌慕哲心中杂味,似有一股戾气回荡难消,他皱眉捂住胸口,瞬时口中涌出血来,好腥。
他用力甩甩头,生怕晕死在此地。
“怒火,只会让你失去理智。”一把蒲扇突然展开在凌慕哲眼前。“以花为基,以味为佐,辅以乱人心神的明乐,封人以眼耳鼻,即可使其如踏云雾,不知所向,故名之曰迷雾花境。”
“废话少说!我要出去!”“这迷雾花境乃逸尘倾心之作,若非功力极深之人,难以自控。再者……”白衣男子微微摇扇,口中不停,“从未习武之人,胸中无物,便可侥以幸免。”凌慕哲心内一明:“教我!怎么做?”“眼耳鼻,既已被封,索性不用。你只需行于念,止于意。”凌慕哲若有所思地合上眼,深吸这周边的香气,遂屏住呼吸,迈开步子来……
琴声抑扬顿挫,在耳边铿锵不止,凌慕哲漫漫而前,脑中幻化无极,却又渐渐隐去……
一切归于平、舒、静……漫天飘花,寸风如魅。琴声渐明,鼻间香气略淡,他睁开双眼,便见檐下司徒逸尘躬身抚琴,净指上下跳动着,宽袖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
“住手!”凌慕哲厉声叫出,只闻琴声愈厉,似千万只利箭簇射而来,顿时花凋枝折,风厉。“你若上前一步,我便要他们血溅花地!”司徒逸尘劲指一挑,凌慕哲只觉胸前隐痛,便一个踉跄倒地,他气吁吁地按住胸口,又吐出一口血来。
“不要、不要再弹了!!”凌慕哲言辞中尚不失威严,“我们……军火不要了……定金也不要了,把他们放了!”司徒逸尘眉头一扬,心中无限惆怅。“不要!不要杀他……臣妾、臣妾愿以命相抵!求求你,不要杀他……”回忆如道道飓风,直射司徒逸尘心底,他的脸上与满了辛酸,指间抖动不止。
琴音如啼。
“逸尘,罢了吧。”一个年轻的声音,白衣男子走来
司徒逸尘双目空洞,他悲痛地合上眼,双袖默收。
琴声渐缓,遂止。
此时,丛花中一个人影幻实幻虚,隐隐地走出,步履蹒跚,遂瘫倒在地。“格朗!”凌慕哲月兑口喊出,箭似地奔去。“格朗!格朗大哥!”凌慕哲不断呼唤,心中颓然,雪儿?雪儿呢?“他只是心受蛊惑,暂且晕去罢了。”白衣男子莞尔一笑,拂袖进入迷雾花境。
大约一盏荼工夫,白衣男子徐步走出,轮廓渐明,他的臂上,横卧着一位女子,身若鸿羽,气如缕丝,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
“走吧。”白衣男子平淡道。凌慕哲缓缓接过,愤怒仍残留在嘴角那抹血色中。雪儿面色如灰,娇弱的身躯却万分沉重。
“带着你的人,走。”司徒逸尘言道,摇着轮椅遂消失在凌慕哲的视线里,白衣男子支开蒲扇,踏着满地幽香,随之而去……
残阳如血,山峦起伏,昏黄一片。
策马匆匆,漫留遗恨锁眉峰,唯叹清风不留人,风卷落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