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龙吟阁。
阁内灯火通明,静谧无声,窗外青松肆曳如魅。
“也罢,毕竟中原高手众多,此次失手也罪不在你们。”楼兰王反剪着手,半晌才言道,“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此事容后再议。”
凌慕哲默默地点点头,与雪儿相视一叹,便悄悄地出去了……
“王子,你说得那摩天人真有般神奇,还了得!”如画一边整理着书籍一边说。如诗蹭蹭她,示意她言止。
凌慕哲无聊地翻翻书,沉重地叹了叹:“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况且人家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不死已是万幸了,要不去了阴曹地府都不知仇家是谁。江湖险恶,看来我是有些绝悟了。”
“终于知道什么叫及时行乐了。”
“你们会跳舞吗?”如诗一惊,低下头细声答道:“会是会,只是如诗的舞姿……”
“实在不堪入目。”如画笑接道,“王子你别信她,当初对卫公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要爆料了是吧!格朗跟你什么关系哪?”
“不不不,王子,如画又胡言乱语了。论舞姿,如诗实在有愧……”
“那就是如画你骗我……”
“没有啊,梵哥哥……”
“你们敢骗本王子,不想活了?”凌慕哲笑道,伸出双手。
二人哭笑不得地说:“王子,我们错了,别别别……”凌慕哲哪会听,伸出手就往二人身上乱挠……
如画心中直叫苦,这哪是什么王子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躲着躲着,不料在殿口撞上了人。
不会是楼兰王吧!她吐了吐舌,怯怯地抬头,却听得凌慕哲唤道:“格朗大哥。”“王子,卫公,奴婢们先告退了。”如诗低头道,二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格朗淡淡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转身进入房内……
第二天早上,风儿很和暖,像极了三月的春天。
凌慕哲伸了个懒腰,从逆寒居出来晨跑,都是在现代养成的习惯。他跑着跑着,就不由地到了沐香苑,看见不远处搭了个小阁子。
凌慕哲好奇地走过去,雪儿正低着头作画。不远处,是一片净湖,湖中心似有一个花坛,只是很远,望不到尽头。他笑着将手撑在她肘边,低眉观察。
雪儿见他来了,又是一番倨傲的表情:“王兄起床啦?真早啊。”
凌慕哲有些无语:“有没有搞错,好像我又笨又懒似的!”
雪儿浅笑,又继续作画。凌慕哲从上向下打量着,她细长的睫毛整齐的很,浓郁地投影在画纸上。他无意间瞥见不该瞥见的东西,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阵。
雪儿似是察觉到什么,抬头便撞到他的下巴,二人极不自然地避开了眼神,就那么突然安静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凌慕哲暗自觉着气氛很怪,脸也火烧火燎的。
他想说点话,便将目光重新落回画上。虽然自诩为中央美院的高材生兼校草,面对她的画,凌慕哲还是有些自愧不如,清雅的笔触,细腻的勾勒,浑然一体。
他淡笑道:“画是画的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月兑口道。
“可惜没什么特色。”他漫不经心。
“什么意思!”她有些愠怒。
凌慕哲一看挑起她来了,很是得意:“有一种动物,你肯定不会画。”
“什么动物?”“你听过一句歇后语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黄鼠狼?”雪儿口中带疑,又不想承认自己不知道,便说,“难道你知道画吗?喏,画啊!”她将笔递给他,瞪了他一眼。
凌慕哲大度地接过,抽出一张白宣纸,挥笔去……
长袖在空中飘忽,凌慕哲气定神闲,雪儿看呆了,一个男子作画竟可以这么潇洒。
“OK!请过目!”
雪儿放眼望去,一张长得很猥琐的长毛动物跃然纸上。
她确实从没见过这种动物,以至让他得意地在一旁笑。
“哼!”她一瘪嘴,“没有色泽啊王兄。”
“我要的色彩你没有。”他不屑。
“所有的色彩都在这儿了,全天下也只有这么几类罢,是你自己编出来吓我的,所以连颜色都没有!哼!”
他一气,指着她说:“你给我等着!”说罢便向前边的花坛走去……
雪儿见他的身影隐入花丛中,便没在意,又低头打量起“黄鼠狼”来,毛绒绒的身子,贼似的眼,极为传神。
一阵风掠过,他回来了,手里捧着几束花,黄的、紫的、红的、蓝的……“你摘这么多花干嘛?”“我自有用处。”凌慕哲将花摊在桌上,撕下一片片瓣儿,堆成一簇簇的。分花后,他将每种颜色放一边,挑出黄灿灿的一簇,放在手上便搓起来……
很快的,凌慕哲的手上便染有金黄的色彩,他用肘将画有黄鼠狼的宣纸抹平,两只大掌便在动物下涂起来……
渐渐的,黄鼠狼身边像是开了一朵朵灿烂极了的彩花,比用笔勾勒更为艳丽。
雪儿惊异于这种作法,不禁眼前一亮。
“怎么样啊我的好妹妹,服了哥哥没?”
“哼!”她脸上仍是不屈,“黄鼠狼呢?黄鼠狼没有色泽吗?”
凌慕哲眉毛一横,将花枝取出,掐着枝根,挤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他将乳白色的液体与稀释的淡墨混到一起,提起一支干净的笔,刷地一下辅盖而去,在特殊的地方,又添就几分。
一眨眼的工夫,一只身在花丛中的灰毛毛的动物呈现在雪儿眼前。她专注地看着,好似这是只活物。
凌慕哲看呆了她绝美的轮廓,忽然用手抹了一把。雪儿跳起来,脸上粘粘的,还有淡淡的花香。“王兄!你!”她嗔怒起来。
凌慕哲调皮地又抹了一次,“大花脸!哈哈!堂堂楼兰四公主是个大花脸——”他放肆地笑。
“王兄!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