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绾芷舞阳都忙得不可开交,为绣那幅鸳鸯图,手指不知扎了多少个窟窿,流了多少血。“哎!”绾芷舞阳连忙吸自己的食指,眉间隐簇。“王妃,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如诗看着也怪心疼的。“不,还没呢!”舞阳擦净手上的血珠,望着手中的针线,心中冒出一个念头,立马问道:“如诗,王子去哪了?好些日子都不见他。”“回王妃,殿下去了停尸宫。”“他去停尸宫干嘛?”“不知道。”
绾芷舞阳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自语:“这家伙,想到哪出是哪出。”如诗笑笑:“殿下行事看似是东一出西一出,却是有逻辑可循的,总能繁繁击中要害。”“是么?”舞阳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待会去膳房把我的汤羹端到屋里来。”“是,王妃。”
次日,艳阳高照。屋外的颜色很暖,绾芷舞阳从正寝袅袅走出,迎面刺目的日光射入,她微微用手遮挡。如诗迎面走来行礼:“王妃。”“王子呢?”“回王妃,王子在澧宾殿。”
“本王子前几日一直在停尸宫逗留,诸位可知为何?”凌慕哲高高倚在龙椅上,此时此刻他的地位已与楼兰王无异。他眼光锐利,手中紧握一把月兑鞘的宝剑,银亮的剑身一股寒气。殿中聚集着宫内所有大臣和侍卫,站地笔直大气也不敢出。照这架势,似是进行一次审训。“本王子在停尸宫寻得一些细微的线索,你们猜怎么着?”
各大臣和侍卫交头接耳起来,叶斛斗胆进言道:“殿下英明,微臣实在愚钝,还请明示。”凌慕哲从龙椅上慢慢站起,一阶阶走下,将手中剑指向众人。“连杀我两位重臣,下手可真狠。”魏仲捋须道:“殿下不防明说,也让我等探个究竟。”
凌慕哲深吸一口气,微眯双眼。“那本王子就直说了。凶手竟是我楼兰宫中人,本王子很失望。”凌慕哲握剑的不禁颤抖,眉宇间英气十足却不乏伤感,他将一根很细小的东西轻轻放在案几上,“这便是凶器。”堂下议论纷纷,都眯着双眼,伸长着脖子往上瞅去,却明显有所顾忌。其实这么远来看是看不清的,凌慕哲散漫的眼打量下去,想寻找些蛛丝马迹。“本王子现在给他一个机会,我楼兰宫中有内鬼,说出去并不好听。若他此刻即认,当面请罪,本王子姑且饶他家中老小,赐他全尸。若否,炮烙后凌迟,满门抄斩,不得立坟,不得留尸!除其藉名,不载史册。”
殿下众人转而一片死寂,凌慕哲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不再言语,只见寒光一闪,殿下的案几一角啪的一声被削落到地上。殿上凌慕哲高举宝剑气如洪钟:“机会本王子给了,是你不珍惜,莫言无情!”
“格朗。”凌慕哲换了种口气,“你过来。”台下格朗应声走上台阶,凑近凌慕哲。凌慕哲当着众人的面在格朗耳边私语了阵,招手示意他出去。众人疑惑地看着格朗出殿,又是一阵私语。“好了,散了罢。”凌慕哲摆摆袖,从侧厅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