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陡降,他定定的看着她像是在思索她话中的可信度。
“喂,面具男!你信是不信,倒是吱个声,别阴沉沉的制造出恐怖片的气氛。”本来一身打扮就够诡谲了,浑身还散发出冰冽慑人的寒气,不说话时的盯人更像是被千年寒井怨灵般,让人毛骨悚然。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挪挪臀,忍不住出声。
他依旧不语,面具下的冷眸思凝的眯起。
“喂,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先给我吃的再继续装深沉?”折腾一晚,先是被下药,又是被灌酒,她此刻正空月复难受。
“过门是客,你理下我成不?”她皱眉抗议。
“你不是客。”他忽地开口,语气冷冽。
“啥?”
他睇她一眼,冷漠的说:“你不过是个阶下囚,等着饿死吧!”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面具男!你给我站住!”她不爽的拍桌叫住他。
脚步微顿,他没有回过头。
冯家宝拎着衣摆大步绕到他面前,柳眉横竖,乌溜的黑眸愠怒淡染,更显晶炯璀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阶下囚,谁是囚了?”
淡瞥她一眼,仿佛嫌她怒焰烧得不够,直接了当地说:“你。”
“”她怔愣,片刻回神,忿忿不平:“没本事管住你妹还赖上我了?有没有天理了,是不是男人了?”
“这件事,与你月兑不了干系!”
冯家宝气结,“靠,又关我事了?”她长得面善好欺负是不?
“你是帮凶。”他冷声指责。
“靠!我帮凶?令妹那变态嗜好莫非你这当兄长的不知?好心拉一把,免她横尸街头,姑娘我品性高尚不图回报,低调不吱声就罢了,你倒好意思推卸责任!身为兄长,你没能教她改邪归正就算了,如果真要怪,那你干脆放把火烧光青楼妓院,阉光所有男人不就能一了百了,赖上我这无辜陌生人算怎么个事?”
提到“家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扭曲。“我的家务事不用你管!”
“我犯贱啊!闲着没事干这还吃力不讨好。”她冷声啐骂。谁爱管了?一边一口死咬着她月兑不了责任,一边又冷斥她多管闲事。这男人,心里扭曲是不是?
“自个长得一副不亲善的模样不自省,还赖别人了。搁谁碰上非礼都该仗义援手,就算是误会你也该感谢我,万一真是坏人呢?令妹岂不给毁了去。”
他无语。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说?他才说一句,她便驳斥了十句。句句在理,教人哑口无言,自认理亏了。
见他没话说,她更得理了。“搁谁来评理,这事都不赖我。不过看在我跟令妹的交情上,我倒可以帮你一把。”
“不用!”他冷冷的拒绝。
得,热脸贴人家冷了。嘴一撇,她不理解地嗤声:“你这人咋回事啊?不用你还把我抓来!行吧,你丫就孤傲吧,反正不是咱家事,我操心个毛。既然没我啥事,那我可以离开否?”
“不行!”
她微怔,恼了。“不准、不行、不能!你还有别的说了没?”这男人,可比那邪男更让人生气。她终于体会到娇娇的感受了,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了。叫她摊上这么个大哥,她也早逃了。
面具罩着的双眸,看不见他端倪的眼神。但她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牢牢的锁住她,就像猎人盯住了猎特似的。
她悄挪了下脚,他却忽地趋近。擒住她下颔的冰凉指尖就像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一般,手指微抬,突地问道:“你是刑厉绝的妻?”
“”她怔忪片刻,大惑不解地拢蹙秀眉。
“听传言,你很受宠?”他轻声问。
“关你毛事。”他诡异的问话令她心生警戒。Pxxf。
他忽而微扯薄唇,划过一丝幽诡莫测。“也许,你会是个突破点。”刑厉绝是个极深沉的男人,他心思诡秘,性情善变,他狂傲,肆无忌惮,他什么都舍得,什么都敢做,他强得仿佛没有任何弱点,对他而言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什么意思?”疑惑窦生。从他的言语间,她捕捉到某种情绪。似怨、似恨、似绝。
“你不必知道。”他不打算透露。
“可是你似乎打算利用我?”她皱眉说。
他轻怔,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低喃道:“你很聪明。”
“有人说过了,不必你重复赞美。”她撇唇,表情却没有丝毫沾沾自喜的得意神色。因为这话从这类男人嘴里说出来,对她只是一种灾难。刑厉绝说她很聪明,所以百般玩弄她。他说她很聪明,却让她有种落入陷阱的不祥感觉。
“可惜你跟错了人。”又是句没有逻辑的话。
她碰上的男人似乎都很喜欢玩深沉,说话半句不着边,要么露一半掖一半的给她自行揣摩。不过,跟邪男相处久了,她自然也练就出推理揣摩的本事。
她挑眉问:“你跟刑厉绝有仇?”
“有仇!不共戴天的血仇!”难得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声音异常的轻,轻到像携着阴风似的。
冯家宝愕瞪着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也不知他那话真几分?她试探性的问:“所以,你绑架我,不全是为了令妹?”
他不答也不否认。冯家宝心则凉了半截,一股怨气腾地又起了。丫的!啥破事啊?这恩怨情仇的,跟她半毛钱关系不沾,最后却将她全扯起去了。她立马撇关系的澄清,“我不管你们谁算计谁,总之别把我算计进去。我跟他一不熟,情不深,别想利用我!”
“你真是太低估你自己了。”他扯唇冷讽。
“咋不说是你自以为是!”她嗤哼。
他沉吟着,片刻意味深长的说:“那,我们就试试看。”
“试什么?”
“看看你们,怎么个不熟法。”指尖微收,捏疼了她的下巴。“你现在最好祈祷,他可以对你无情无义。”血海深仇,他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那种痛心蚀骨的滋味!
×××
一夜之间,王府,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青黛仍清晰的记得,当她回到王府中,看到王爷当时的表情,绝美的五官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森冷,一向慵懒邪魅的双眸沉厉,眸中燃烧着惊人的火炬。大厅的采光十分良好,但四周的气氛却陷入一种让人打从心底发颤的冰凉中。这种表情,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眉目间出现些许狂乱和暴戾,他虽没有厉吼叱骂,只是阴气沉沉的坐在那儿,阴惊的双眸因狂怒而充血,如噬血野兽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一旦有了动静,便是那种将人撕裂捻碎的残暴。她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没来由地感到惊心肉跳。
却下下心。是因为喜堂着火的缘故吗?可以前,纵然遭到太皇妃的鞭打暴踢,或是被钉进黑暗的棺材里,或妾室一个接一个的死去,都不曾见他有如此大的情绪。心里思忖的同时,又纳闷着,董家小姐的喜堂设在戏园子,为何王府还设了另一个喜堂?
“王爷……”青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被一旁的家丁给拽住,“青黛姑娘,千万别过去。”
“为什么?”
“危险。”他压低声音说。谁过去拍飞谁,之前的几个人前去关心,就落了个残状。
青黛蹙眉,将家丁拉到一边去,低声询问了原由。
这会,她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个喜堂是为另一个女人准备的。昨晚,他另一边设计了一场闹剧,这边却名正言顺的娶了七王妃。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感蓦地窜上,但一听新娘子在洞房之夜便离奇失踪,她心中是庆幸的松口气,甚至升起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
此刻,王府中所有的侍卫都调动出去,他也以强权封锁了各大城门,严密搜查,瞬间搞得整个京城沸腾起来。
他就不信她还能隐身不成!若是她敢装醉趁乱逃走,他一定会让她付出等同十倍的代价。若是有人存心对她不利,那么,他将会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齐侯府中,两个男人又聚在一起,而今却不是悠哉下棋,而是一副忧心重重,叹声连连的闭户反省并努力的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将功赎罪。
一抹娇影窜溜进来,惊喜的发现大厅里两个男人都在,她兴致勃勃的过去,再一次发挥缠人功,让他们答应给她取材。
“现在没心情,一边玩去。”她住进齐侯府几日,他从开始的抗议,到无奈的服从,最后她的单纯无邪和活泼俏皮,倒也博得他们几分好感。一开始答应让她画,只是纯粹的好奇,也闲来无事,便满足一下她。但没想到这丫头却变本加厉,从刚开始衣冠整齐的自画像发展成摆各种奇怪姿势,她不时还要求解个衣襟,露只臂膀什么的,后来还来个果上身。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提这般惊世骇俗的要求!而她理直气壮的称之为艺术。
如若不从,她便要去找她的靠山作主。他们可不敢惹那尊神,唯有躲着。谁知道果完上身后,以后会不会连下面一起奉献了!
察觉两人神情不对,她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了?是烧了房子还是戴了绿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