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莫生却看都不看水慕儿一眼,眸光震惊的瞧着萧凤鸣:“你居然给她喂血?”
萧凤鸣脸色铁青的抱着水慕儿:“我不认为这个有什么好计较!”他淡淡的抬起眸子看向他,眉宇一片平静。
鲁莫生闻言,好半响才压下心中的震惊,思索着看向萧凤鸣:“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让我的人救她?”
“是!”
闻言,萧凤鸣的眸色总算起了一丝波澜:“王子殿下,你可有法子?”
鲁莫生淡淡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怀中的水慕儿,缓慢摇了摇头:“她身上中的是母子中的子蛊,所谓子蛊,自然是母蛊的产物,在子蛊出生的那一天,将母蛊和它分别种植在不同人的身体里,这样便起到了牵制的作用。种下母蛊的人可通过体内蛊的感知来得悉子蛊人的心思从而达到心灵相通的目的,而被种子蛊的人则需要时刻留在母蛊的身边来平息子蛊的躁动,像她这种远离母蛊的情况下,最多活不过一个月,而且这种蛊毒最是残忍,除非种下母蛊的人能亲自割腕取血引出子蛊,否则药石无医!”
鲁莫生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他,萧凤鸣沉了眸色:“那引出子蛊后呢?”
“子蛊无所依自然能牵动母蛊的躁动,所以,引出子蛊,被种母蛊的人必死无疑!”
萧凤鸣眸色缩了下,他看着怀里呼吸已经平稳的水慕儿缓慢看口道:“再没有别的法子?”
鲁莫生看着他眸光闪了下,随即缓缓启唇道:“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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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慕儿沉睡已有好些时候,迟迟不醒的她经鲁莫生细细把过脉后断言:“按照喂血的方式而来,她本能多活半月,但因了体内高温的烘烤,所以提早催动了子蛊,眼下即便是喂血,她的时日也超不过半月!”
萧凤鸣想起那时她受风寒后的高烧不退,眸光暗了暗。他问过鲁莫生,是不是子蛊去了任何地方母蛊都能够感知它的方向,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所以按照行程来看,或许龙飞尘马上就要到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为何龙飞尘会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的踪迹,眼下看来竟是因了子蛊的牵制了,那照这般说,她的每一次发作,他是不是都该清清楚楚?
萧凤鸣闭了闭眼。水慕儿的沉睡已经超过五个时辰,鲁莫生说她最书房中的鲁莫生看到他的到来似乎也不觉着意外,他甚至头也未抬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可以明确的回答你,这种蛊真真实实的没有任何解救的法子!”
“是么?”萧凤鸣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我来其实并不是为了问这个!”
“哦?”鲁莫生也微微挑了眉:“那你是想知道什么?”
“我记得我年幼的时候曾看到过我父亲关押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并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可是他似并不是东离人,讲的话我完全听不懂,直到刚刚我来时听到你们这里人的声音,我才知道他是什么人!”
萧凤鸣一字一句,眸光自始自终也未曾离开过鲁莫生半分,后者眯了眯眼勾起唇角道:“那他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应该就是皇子殿下你吧!”
眸就身儿。“大胆!”鲁莫生眸色顿变,与此同时,大批的人涌入房内,手持利剑对着萧凤鸣。
看着被众人围成一团的萧凤鸣,鲁莫生这才站起身,眸色阴狠的看着他:“原来你是皇族的人!”
萧凤鸣淡淡颔首,“王子而今想起来了?”
鲁莫生冷哼一声:“虽然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记忆力,但我也不得不肯定你的愚蠢,暴露你自己的身份,难道你就不怕死?”
他夺下一个侍卫手中的剑,寒剑直指萧凤鸣眉心。
萧凤鸣却恍若丝毫未见,从容不迫的淡笑道:“如果我还是没有猜错的话,给我娘子种下母子蛊的人应该是你吧!”
“瑾王的眼力果然是好!”鲁莫生冷笑,“即便知道那又如何,而今的你们都落入我手里,而且没有我的示意,你们没有人能逃得出南疆!”
“所以请君入瓮也是你计划的一步?”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主动入了我的瓮中?”从他说水慕儿中了蛊毒开始,他便知道了二人的身份,所以留下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更快的解决他们罢了,却没想到这个瑾王将他的计划都一一参破,那既然是如此,他又为何主动身陷?难道当真不怕死?
“很简单,不过是希望你救她罢了!”萧凤鸣状似无奈的叹口气,也不管周围的刀剑是不是指着他,径直取了桌上的茶壶自顾倒了杯茶饮了,这才无奈的瞧向鲁莫生,好像他当真是迫于无奈般。
“你连你们的性命都保护不住,又怎么奢求我救她?看来你不是一般的痴心妄想!”zVXC。
“是么?”萧凤鸣淡淡用衣袖试了试唇边的茶汁,也不抬头看他只缓缓开口道,“我从东离而来的每一步路都布下了暗号,若是一旦我的暗号消失,我的人自然会寻到此处,区区一个迷林还难不倒他们!”
“你瑾王的人?我没有听错吧?”鲁莫生听了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们南疆了,就凭你瑾王的兵力想灭我们南疆,你只怕是痴心妄想!”
“王子在东离待了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东离有个权倾朝野的萧家吧?”
“你什么意思?”鲁莫生眸色微变。
“你看看这个便知道了!”萧凤鸣从怀中掏了一片布帛抛与他,那是萧家历代接任人的继承书,上面写有每一代继承人的名字,直追至萧家鼻祖而最上面甚至盖有东离开国皇帝的玉玺,最末尾的一觉写的赫然是他萧凤鸣的名字。
“且不说王子究竟杀不杀得了我,就是伤害我一根汗毛,萧家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也足以将你们小小的南疆夷为平地!”萧凤鸣此刻才抬起头,眸光冷厉的看向他,见鲁莫生的面色苍白如纸,他又骤然一笑,“相反,若是王子肯救我娘子,我可以给王子一个永世保障,从此南疆不用再向任何国家进贡,而我们萧家会成为南疆生生世世有力的支柱,且不会侵犯你们土地的一分一毫,王子以为如何?”
鲁莫生到底很快平复了情绪,他仍了手中的布帛给萧凤鸣冷笑道:“你以为就一张所谓的继承书就会骗倒我?除非我亲眼见到你口中的金甲兵,否则我断不会相信!”
“好!一日时间,我会让你看到十万兵力!”萧凤鸣淡淡勾唇一笑,收了布帛,“我相信王子是聪明人,懂得利弊!”
他从容不迫的走出书房,众人听不懂东离话显然不知何事,直到听得鲁莫生说了几句什么,这才了然的退下,而鲁莫生则是看着萧凤鸣的背影不语,眸色却极快的转变着,最后唇角竟勾了一笑,所有一切皆化为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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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慕儿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很亮,刺得她忍不住眯了眸子。
“醒了?”
见她醒来,萧凤鸣慌忙放下朱笔来到她面前,“可觉得哪里不适?”
水慕儿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陌生的房间:“我们这是……”
“这是南疆,还记得吹笛的那个人吗?他就是我们破庙遇到的那人,是他给了我们住处!”
一想到那人,水慕儿又忍不住脸色红了红,她犹豫着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昏迷前,她记得是晚上。
“不久,就睡了一觉罢了!”萧凤鸣淡笑着扶她下床,又端了粥来到床前,“有没有饿得慌?这是他们送来的吃的,你先尝尝!”
水慕儿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她只觉自己半丝胃口也无,她本想问问自己的病情,但万一无可救,又怕惹来萧凤鸣无端的难过,索性便作罢。
“我们出去走走吧,睡了这么久都快睡糊涂了,好歹也看下南疆人的生活习俗!”
“好,你说什么都成!”萧凤鸣含了笑取了大氅给她披上,南疆的天气要比东离冷得多,到了这里后好似一下便到了冬天。
感受着大氅里面毛茸茸的舒服,水慕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刚出屋子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鲁莫生,水慕儿急忙拂了拂身道:“倒是多谢公子的照料了!”
鲁莫生眸光微闪,随即含笑看着她道:“夫人只管安心住下,有什么吩咐只管来找莫生就好!”
水慕儿急忙看了萧凤鸣一眼,含笑答应了声好。
待鲁莫生走过,她随即看向一旁的萧凤鸣,“说起来,我们这次也算幸运,看来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萧凤鸣含笑点了点头,忍不住转头看了背身而去的鲁莫生一眼,恰巧这时鲁莫生的视线也刚好瞥了过来,视线相对,萧凤鸣则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而那边鲁莫生则面无表情的转头,萧凤鸣想了下,又觉生出几分好想的勾了唇。
二人才走出片刻,却又见了他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萧凤鸣瞧了眼,正要问,鲁莫生已经率先开口道:“我的人来报,树林里又来了一批陌生人,我想着,应该是拥有母蛊的人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