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鸣眸光一转:“你是说皇上来了?”
他低头去看水慕儿,水慕儿同样抬起头来看他,他眸光微敛,旋即道:“那便有劳王子殿下了,我二人避且一避!”
鲁莫生微微颔首,他揽着水慕儿重新进了屋。
部落外唯一的入口处,果然有一批人立在那里,只是却被他的侍卫拦住不得近前。
鲁莫生远远看了一眼为首一身白衣气质出尘的男人,勾起唇角缓步上前:“皇上,今日此处相见,别来无恙!”
看到他出现,龙飞尘并未露出太多诧异,只浅浅牵了唇角道:“你果然有的是能耐!看来朕是低估了你!”
“皇上谬赞,莫生心里可是感激皇上得紧,承蒙皇上亲力亲为的照顾我那么久,所以莫生想着,这次不如换我来照顾皇上?”
“大胆,你这刁蛮之徒竟也敢口出妄言!”金全胜一声怒喝,拔剑出鞘的同时,整个人飞身而出,只一剑便削断了鲁莫生垂落在耳边的编发,随即抽身而退,稳稳的落在龙飞尘身后。
“你!”看着瞬间断裂的发丝,鲁莫生怒目而视,他眼角一掠落于龙飞尘身上时,整个眸子都格外的冷厉:“皇上冒然闯入我南疆境内,已是对我南疆的冒犯,而今你的人又这般放肆,便休怪我无情了!”
他早便想洗清这十多年来的羞辱,而今终于遇到机会怎肯擅自罢休。
他话音才落,随即又用一行人听不懂的话,对下属嘀咕了几句,那些个穿着古怪的人,立刻手持利剑,将众人围做一团。
金全胜几乎是第一时间护在龙飞尘身前,而龙飞尘身侧的水静儿则适时快速的偎到他身侧,小鸟依人般的惧怕道:“皇上……”
龙飞尘看了她眼,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他看着那早已退居人后的鲁莫生嗤笑道:“你以为就凭这么些人便想难住朕?那你也太小瞧我们东离了!”zVXC。
他一挥手,金全胜立刻领命,烟火冲天绽放的同时,前头树林“噼啪”作响,不过片刻功夫,大批的士兵将这个南疆围得严严实实,而同时,为首的一部分人,极快的向前包抄,堵了鲁莫生去路的同时,将龙飞尘等人严严实实的保护在内!“原来你早有准备!”鲁莫生冷笑着从众人身后走出,目光瞟过丛林中陆续出来的人,如果他没有估算错的话,他带出来的人,绝对不下于一万,而且,这里离东离小镇淮癸极近,而淮癸十里外就有他们的人马驻守。
“皇上这般兴师动众来闯我南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为的似乎是一个女人,尤其这女人还是皇上的弟妹!”鲁莫生勾起嘲讽的笑,同样意味不明的瞧着他,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一个丑闻该足以在此刻的场面下让龙飞尘颜面尽失。
“女人自然是没错,至于说弟妹……”他顿了声音看向鲁莫生,“这个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他眸子冷冽如冰,站在她旁边的水静儿几乎能觉出一股冰冷从他的身子骨里渗出,然后侵袭进自己的皮肤以及每一分血液里,冰冷入骨。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鲁莫生,只见此人内着虎皮长衣,外罩一件雪白大氅,那大氅上的狐毛极其光鲜美艳,衬得男子的面容也愈发俊秀,倒似无半分南疆人的气息,反倒更像东离人,斯文儒雅。
就在这时,鲁莫生的目光也似有似无的从她脸上扫过,眸光微露诧异的同时,他忽然轻笑起来:“这个自然不是我说了算,不过么,皇上这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着实让人心恨得紧,要知道我们南疆可是有许多汉子一辈子都讨不到媳妇的!倒不如,我让兄弟们与你分享些!”
他这些话不但狂傲,更加的是猖狂和肆无忌惮,龙飞尘危险的眯起眸子,连水静儿脸上也露出恨之入骨的表情,龙飞尘的身侧则是拔剑出鞘的金全胜。
“我杀了你!”只闻得金全胜一声怒喝,人已经飞身而出,鲁莫生急忙的闪至众人身后,快速入了部落。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皇上既然想在我的地盘要人,那边先过了我的迷阵再说!”
他声音方落,身后立刻有人掷了东西上前,众人还不知道是什么,只听得“啪”的一声,眼前突然升起一片迷雾,且怎么挥都挥不散。
“皇上便莫要白费功夫了,我的迷烟弹是散不了的,所以若是皇上当真有能耐,我们会在部落门口亲自迎接你!”
一道声音穿过迷雾直落尽自己耳中,龙飞尘眯了眸子,正待说话,却突然听到水静儿的声音,焦急的唤着皇上,皇上!
鲁莫生勾唇冷笑了下,随着众人快速离去。
回到住屋,毫无意外,萧凤鸣与水慕儿都在屋内,鲁莫生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落座于主位之上:“你说的话当真算数?”
实际上,他刚刚之所以敢如此挑战龙飞尘,更多的原因怕是他将希望寄托于萧凤鸣的一万兵力吧。
“自然算数!”他的问题虽然无头无尾,但萧凤鸣却听得极为清楚,他微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萧家人的话,说一不二!”
水慕儿瞧着两个大男人的来来回回,凝重的气氛到底让她很是疑惑,她本来是想问外面的情形如何的,但是瞧着鲁莫生鬓边的短发,她便能隐约猜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索性也闭了口不言,而就在这时,萧凤鸣已经站起身牵了她的手道:“走吧,这里的事已经无须我们担心了,我们好好出去走走,既然龙飞尘就在附近,你也无须担心蛊毒的发作了!”
水慕儿旋即笑了起来,重重点了点头:“那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鲁莫生,瞧见他迷茫的视线落在萧凤鸣身上,脑海隐约有什么闪过之时,萧凤鸣已经拉她出了门。
外面果然冷。才一出门,她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萧凤鸣为她系好大氅,又握了她冰冷的手指捂着,水慕儿心头暖暖,二人便顺着鲁莫生的屋子往部落深处走去。
许是因为他们二人是王子的客人,所以部落里的人倒是很尊敬他们,路过的人都要稍稍低头行礼。尘起眸眼。
萧凤鸣眸光微转,而正在这时,二人已经停在一处破旧的宅院门口,水慕儿奇怪的瞧了瞧眼前废旧的院子,不接的看向萧凤鸣。
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萧凤鸣却神秘一笑,带了她直接踏入了院子。荒凉的院子格外的冷清,也没有任何人的走动。二人入了院子后便直接进了屋子。
本以为这里是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却未曾想过屋子里面一尘不染,房间里梳妆工具一应俱全,看得出来是个女人住的地方,只是为何没人?
萧凤鸣却是带着她几步穿过房间,在房间的最里面竟有一个台阶通向地下,水慕儿古怪的瞧着,心下正觉出奇怪时,只听得底下传来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你们是谁?”
出来的是一名老妇人,只见她黑纱覆面,头发花白,昏黄的眼珠子从二人身上扫过,声音沙哑的同时却也渗着寒气一点一点冰冷着水慕儿的全身。
“晚辈姓萧,是莫生王子的朋友,此番正是他让我前来!”
“莫生?”老妇人深陷的眼珠子终于多了一分生气,看向二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怀疑,“我没有听错?”
“此处正是莫生王子告知,否则晚辈也不会找来!”
“你找我何事?”老妇人转过身往里走,水慕儿这才注意到,她佝偻的身子底下,一条腿是没有的。
心头平白无故的泛过一丝紧张,萧凤鸣对她摇了摇头,旋即紧握了她的手入内。
一进入底下,水慕儿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她苍白着脸,就在这时,胸口也突然有什么翻涌起来,她一个没受住,哇的一声突然突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又趴到一旁呕吐。老妇人的眸子转过来看了她一眼,昏黄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格外亮堂。
“夫人也看到了,晚辈此番前来正是想求夫人救救我娘子!她被种子蛊,眼下已经有几个月了!”萧凤鸣焦急的抱住水慕儿,眼瞧着她瞬间从活蹦乱跳变成奄奄一息,他环视了一眼昏暗的室内,虽然室内极暗,但他还是看到整个里面摆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罐子,且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不断传来,他知道那是蛊虫蠕动的声音。
“不用这么焦急,不过是蛊虫之间的感应引得她体内虫子的躁动……你想我救她?”老妇人走到一个罐子前打开那个罐子,她瞧了瞧里面的东西点了点头,随即又去看另一个,一个一个的瞧着,她的声音也是淡漠如水,“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她的蛊,我救不了!”
萧凤鸣眸光一缩,鲁莫生告诉他,他知道一种引蛊的法子,可是他也仅仅只知道有,具体的只有这个老妇人才知道。可是而今,她却同他说她救不了?